柳綰綰與裴玉景僅有一牆之隔,她們之間距離很近。
近到柳綰綰可以清楚聽到所有與裴玉景相關的動靜。
柳綰綰心裡是有不服氣的,她也很不甘心。
可是她寄人籬下。
她勢單力薄。
除了默默忍耐外,柳綰綰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其實裴玉景的諸多陰謀詭計,會刺痛柳綰綰,卻也只是短暫一痛。
裴玉景根本無法傷到柳綰綰根本。
她也不會一直將裴玉景的所作所為記在心裡。
容庭澤就不一樣了。
柳綰綰會清楚記得與容庭澤相關的一切。
容庭澤曾經無數次伏在她頸窩耳畔乃至她的心口貪婪地享受著她的馨香。
他也曾經說過多次,柳綰綰很香。
照目前的情況看,裴玉景那位驍王妃,極有可能對容庭澤和柳綰綰相處時的一切瞭如指掌。
容庭澤說柳綰綰白嫩是吧。
他喜歡柳綰綰身上那股源自天生的少女芬芳是吧。
沒問題。
她讓容庭澤喜歡!
她讓柳綰綰仗著身嬌貌美肆意勾引容庭澤貪歡享樂!
柳綰綰繼續魅惑容庭澤啊!
容庭澤繼續寵她愛她對她愛不釋手啊!
此時此刻,柳綰綰幾乎能夠想象到,裴玉景在計劃今日這些事時,神色會有多癲狂。
她沒有多想。
想了也沒用。
她抬起胳膊,用力呼吸。
只是一口氣,她當即覺得自己完蛋了。
太難聞了。
柳綰綰宛若成了死了無數年的身體。
外表還是正常的人樣,內在腐爛成了漿糊。
她很少會心生絕望。
倒不是柳綰綰天生樂觀。
過去實在是沒有時間滿心絕望地自怨自艾。
現在她不需要繼續為了衣食而忙忙碌碌。
她有的是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便縮在牆角,雙臂緊緊抱著雙腿,整個人成了一團。
看柳綰綰的狀態,好像只要她縮成一團,自己就能變乾淨變清新。
她這裡空空蕩蕩,始終只有她一個人茫然無措。
營帳外面卻熱鬧非凡,不停有人因為瀰漫在空氣中的異味而找到驍王府的地盤,然後被驍王府的人趕走。
幾乎所有人都會過來說一句好臭,或者是問驍王府這裡在熬什麼毒藥,燒什麼牛糞,等等。
用詞一個比一個毒辣。
羞辱一波比一波更強。
他們說話的聲音,源源不斷地落入柳綰綰的世界。
剛開始,柳綰綰很自卑很茫然。
她不理解,她也搞不清楚、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就一個人而已。
她能爛成什麼模樣?
就是她直接腐爛成一灘臭烘烘的液體,也不至於漫山遍野都是她的味道吧?
那麼外面為什麼會來這麼多人呢?
隨著那些人變本加厲的羞辱落地,柳綰綰明白了。
都是裴玉景的人。
他們奉命過來踐踏柳綰綰的心。
也就是柳綰綰自小備受欺負備受羞辱並且沒有父母兄弟姐妹疼愛。
但凡柳綰綰真的是皇城中的世家女,早因為外面那些人的閒言碎語而羞憤到咬舌自盡了。
柳綰綰才不要死。
罵吧。
羞辱吧。
只要能活,她就活。
柳綰綰這裡越安靜。
裴玉景的人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