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讓他們有拔刀的機會,電光火石的速度下,黑衣男人已經用一個極其瀟灑漂亮的姿勢把刀插回了刀鞘,與此同時,昏暗的光線中,那幾個人黯淡的影子,頹然緩緩倒下…剎那間,鮮血飛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迅速的瀰漫在空氣中。
此地不宜久留,我剛要挪動腳步,那男人正好回過頭來,月色之下那張臉清晰的印入我的眼簾。”啊,齋藤先生。“我忍不住輕呼一聲。
他聞聲也看到了我,臉色稍稍一變,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扯起我就走。
“你都看見了。”他把我拉到一個偏僻的巷子裡,冷聲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心裡卻是有點緊張,剛才的情形一定是他在執行暗殺的任務,他現在到底想怎麼樣?是想滅口嗎?雖然我可以用霧遁,但他拔劍速度如此之快,還真不好說。想到這裡,我額上開始沁出了細汗。
“那麼,”他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神色,道:“就忘了你所看見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鬆了一口氣,連忙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對我並沒殺意。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前方,對方身上飛濺出的鮮血跡早已隱入了他衣服的黑色之中,眉梢間還遺留了幾滴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淡淡的月色籠罩著他的全身,皎潔銀白的月光和暗紅恐怖的血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齋藤一,這個冷酷的劍客,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齋藤先生,你是為了什麼加入新撰組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他似乎沒料到我突然會問這個,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我,又轉過頭去,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你知道惡•;即•;斬嗎?”他突然問了句奇怪的話。
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如果我沒記錯,那是齋藤一一直所堅持的信念:只要是邪惡的東西,便要統統斬碎。
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是惡的標準是什麼呢?每個人對惡都有不同的定義吧。恕我無禮,在那些維新人士的心裡,恐怕齋藤先生就是惡的吧。”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道:“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也可以來殺了我。”
我想起日後也許他會殺了阿菊,又忍不住問道:“那麼只要齋藤先生認為是邪惡的,無論男女老少,你都會斬殺,是嗎?”
“是惡,即斬。”他乾脆的回答道。
我心裡一沉,低聲道:“難道齋藤先生就沒有想要珍惜的人,想要保護的人嗎?”
他瞥了我一眼,轉過身去,“我齋藤一,不需要那樣的存在。”話音剛落,他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我駐立在原處,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湧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看了看手裡的食盒,忽然想起來,還要到島原龜屋去呢,不然去遲了,就連累那個女孩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我快步向前走去。七條油小路,我腦中忽然想起了看過一段資料,日本歷史上的油小路事件好像就發生在1867年,參謀伊東甲子太郎,新撰組成立後經招慕加入,後因不滿近藤指揮,帶隊脫離新撰組,並與倒幕派積極往來,還未及謀殺近藤成功,就被新撰組後期重要人物齋藤一暗殺;時間,人物全部吻合,那麼今天被殺的應該就是那位伊東了——
走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就到了島原龜屋,和周邊地方的安靜不同,這裡似乎熱鬧許多,掛慢燈籠的狹長街道上,到處是腰攜太刀的浪人武士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們,招攬生意的聲音,男女間的調笑聲,這也算是江戶時代的夜生活了吧。
我一走進島原龜屋,把來意一說,立刻有一名年紀很輕的女子把我領到了樓上的一間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