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道:“你為什麼想要我死?”
“因為你該死。”宋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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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該死這個詞。”
“該這個字,讓人覺得有罪。”
薛青向宋元邁了一步,看著宋元燒傷模糊的臉。
“我知道,我死了秦潭公消除了疑心,局勢就多麼好等等這些事。”
“這些事你們在朝堂上對我的作用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但我想問的還是你。”
“除去了客觀,你的主觀為什麼想要我死?”
“你一點也不想看到我,不想我存在在這個世上,你那麼恨我,是為什麼?”
如果真是父女,這的確是很難理解也很難接受的事。
所以其實她是來問這個的,這個是她的怨憤以及做出這些事的原因,看著再邁一步的薛青,宋嬰制止了要阻止的季重,這是父女之間的事,外人不方便插話。
宋元坐在地上,臉終於轉向薛青的方向,他很少看薛青,從來不把視線對準她,現在雖然臉轉過來了,但因為燒傷雙眼已經模糊並看不到面前的人。
“因為。。。”他聲音沙啞拔高,但下一刻又似乎被棉花堵住,“你該死。”
“你死了,你娘會死心,不至於有希望而奢望而病體纏綿,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你死了,我答應娘娘的事就做到了,你本來就是該死的,我已經讓你去死了。”
“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的聲音木然又喃喃,身子也開始發抖,燒傷遍佈的臉也再次猙獰,看著薛青所在的方向。
模糊中可以看到一團人影,影影綽綽,似乎是一個人又似乎是兩個人,似乎是個少女又似乎是個小孩子。。。。
不,不,沒有小孩子!沒有了!
死了,死了就沒有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顫抖嘶啞。
“你死了,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都過去了!”
“你為什麼不死!你為什麼還要活著!這些事為什麼還不結束!”
伴著喊聲他掙扎起身向薛青撲去。
薛青沒有躲避,再次跨步似是要迎住宋元,同時也揚聲。
“不。”她道。
事實總是太殘忍難以接受啊,宋嬰微微垂目,耳邊是薛青繼續拔高的聲音。
“你不是因為這個,你是因為,我是寶璋帝姬,你要李代桃僵,要殺人滅口!”
嗯?
不對!
錯了!
上當!
危險!
人的腦子轉動,有時候比光比閃電比風都快,但有時候又很慢,宋嬰的念頭轉動,眼還沒有抬起,已經能感受到疾風的襲來。
不是如雨的刀,也不是如碎石的拳,但依舊密密麻麻瞬時將她籠罩,無處可避,也無人能衝破這個屏障。
太快了!
她能感受到襲擊正在接近她的脖頸,但她甚至還看不到一點痕跡,是劍還是刀還是暗器?
是那根鐵條。
季重能看到,但也只是看到而已,他已經開始動作,但還是來不及了。
這個薛青,是刺殺!
她闖陣過來,的確不是送宋元,但也不是質問父女恩仇,她說這麼多廢話,做出詢問的姿態,都是假的!都是迷惑!
奸詐!
薛青就是來擒賊先擒王的!
一直是,始終是,要殺人,要殺了宋嬰。
只殺宋嬰,甚至沒有打算跟季重動手,沒有打算怎麼對付護衛,就是要殺宋嬰,然後就只殺她一人。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