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樓,樓梯高,過道窄,頂燈一層亮一層不亮。
「到了。」肖意馳停在老式推拉閘門前。
俞知年皺了皺眉。走上來,就肖意馳家還是這種門,顯得特別不安全。
肖意馳解釋,「我十多年沒回來,一切如舊,現在我暫時不想換,畢竟這個家和我爸媽還在時一模一樣。」
開了門,他領俞知年進去。
燈都不需要開,外面的光就照亮了半個客廳。
肖意馳開燈,客廳全是一堆一堆的書。
他給俞知年一雙拖鞋,「你去沙發上坐,我去廚房給你倒杯茶。」
俞知年走過去,客廳有半面牆全是照片一一一家三口不同年份的全家福。
肖意馳父母長相溫和,看上去都是敦厚之人。倒是肖意馳變化非常大,少年時代的氣質與現今完全不一樣,像換了一個人。
看完,俞知年從書堆的縫隙間走到沙發邊上坐下。
他看了看地上的書。
確實如肖意馳所說,很多都是跨文化方面的書籍。除了書,還有些比較舊的筆記本和檔案,似乎還有照片。
俞知年把一張夾在筆記本里露出大半截快掉下的照片拿起。是一張黑白照片,拍的是肖意馳的側身。他似乎站在醫院門口,半邊臉都是血,身上也有血,頭髮亂糟糟的,垂頭,表情嚴肅。
他翻到照片背後,三個英文單詞——一tothe pa。
肖意馳從廚房出來了,端著熱茶,「來,小心燙。」他在俞知年旁邊坐下,後者遞出照片,「夾在筆記本里,快掉了,我拿了出來。抱歉。」
「沒事。」肖意馳接過照片,看了看。「……這張是我的同行拍的。當時遇上自殺式襲擊,我幸運只受輕傷,但附近的一個小姑娘就沒那麼幸運了,我抱著她到醫院去。……她在中途就不行了。」肖意馳停兩秒,繼續,「護士從我手裡接過屍體,手裡的負重突然消失,忽然就空蕩蕩的。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我之後怎麼辦,三大靈魂拷問。」肖意馳扯了扯嘴角,「一個德國攝影師拍下這個瞬間,後來照片洗出來之後讓人轉交給我,後面是他給我的留言:致痛。我們這群旁觀者,以影像,以文字,記錄每一次疼痛,讓它不那麼容易被遺忘。」
說完,肖意馳收好照片,換上輕鬆的表情,「好了,俞律師,聽完故事,是不是該給我塗藥膏了?」
藥膏滋潤,肖意馳很享受。
俞知年想,他這副軀體裡裝了好多東西一一剛剛還在談傷痛,現在卻呈現歡愉。
這轉場偏偏一點兒都不違和。
離開時,俞知年想了想,對肖意馳說,「你的文章……有些寫得確實不錯。哪天結集出版,或許我可以買一本當捧場。」
聞言,肖意馳嘴角微微上揚。「俞律師,你看後面。」
俞知年下意識轉頭,什麼都沒有。
一回頭,正正遇上肖意馳的吻。
就碰唇一吻,點水即離。
心裡卻有什麼像湖面漣漪,一圈一圈漾開肖意馳退開,看著俞知年,笑道,「俞律師,再見。」
漣漪經過兩天的蕩漾,已然擴大為翻騰的浪。
本週第二次見面,兩人都有些急不可耐。
堪堪到床邊,彼此已衣物盡褪,赤裸相見俞知年往肖意馳腰下墊枕頭,抬高他的臀位;肖意馳雙腿往兩邊張,朝俞知年大開門戶。那蜜穴從雙臀縫隙的幽谷中完全裸露,承受著盯死獵物的目光。淺淡的顏色,緊密的褶皺,看起來如同無辜的花苞;
然而,早已知曉情事的它今晚又將汁水淋漓地盛開多少次。
俞知年將肖意馳雙腿架在肩膀,埋頭舔上這銷魂窟。
柔軟靈活的舌頭裹挾濕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