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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來開道,禮部、鴻臚寺、六部官吏都來了不少。

林沫提起官袍下襬,不顧小廝一疊聲的“老爺當心摔了”,步履匆匆地踏上樓梯。

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客棧,卻也不是很乾淨——住著不少年老色衰所以十分廉價的妓子,服務這附近碼頭上做苦力的工人。不過現在人已經換了一批,他轉到閣樓之上,只看見水溶站在窗前,舉著一隻西洋望遠鏡,神色深遠。

“怎麼樣?”

水溶遞過望遠鏡:“你看茜雪國的船。”

茜雪國的使臣一開始來朝賀,帶了無數的香料、布匹做貢品,因而來的五艘船都龐大得很是氣派,在這碼頭邊上停了這麼些時日,早叫京裡頭的百姓遠遠地圍觀了個遍。不過當時扶搖翁主還不在,後來知道她來了,一道回去,就不能同使臣坐一樣規格的船了。皇上也是個奇怪的人,他一改其父“人貢我幾樣小物,我賞他真金白銀”的作風,大手一揮,說這樣,當年我們吳大將軍從茜雪國帶了一艘王室才用的大船回來,朕平時也就遊遊湖,不去江裡海裡,這船就賞給你們。把茜雪國的使者氣得險些噎住了。

“你看那六艘船的吃水。”水溶提醒道。

林沫皺緊了眉頭。茜雪國的貢品一開始就是些輕若鴻毛的東西,幸而船艙沉重,只用幾塊巨石壓船便已足夠,然而皇帝又沒有賞重物,他們又卸了貢品,無論如何,船艙吃水比起來時,應該只輕不重的。

“張鑫張大人提醒了我才注意到,這些時日,不,準確的說,自打扶搖翁主來了,他們那五艘船的吃水,就一直有變化。”水溶道,“你是讀書人,可能不知道,這街上的積水並不全是自己流向江河湖海的,總有些下水的管子,通著江裡。”

林沫問:“所以即使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只要人精通水性,也能上上下下地卸貨換東西,不被岸上盯梢的人察覺?”

“畢竟盯著驛館的人比較多吧。”水溶懊惱地捶了捶窗臺,“碼頭這兒幾乎沒有人察覺,若非皇上給扶搖翁主賞下了大船,有一艘船一直沒變化,其他幾艘變來變去,別人還只當這幾天下雨,起風了呢。”

林沫道:“張大人慧眼如炬——他去奏給陛下了?”

“只怕來不及。”水溶嘆了口氣。

“是啊,這麼大的船艙,就是藏幾百個人也足夠了。”林沫陰沉地看了一眼那幾艘拴在一起,十分牢固穩當的船艦,“咱們都忘了吳大將軍是水師起家的了。”

水溶頭疼道:“南安也練過水軍,不過我聽他的口氣,已經徹底唯吳大將軍馬首是瞻了,我的意思,你我和榮國府都有幾分交情,他們家的人一會兒就要把寶玉並著那一干財務送上船了,還要在船上喝上兩盅,咱們不若把事實告訴他們,借他們家的人大鬧起來,最好能鬧到艙裡去——”

“他們能肯?”

“王子騰肯了?”水溶點點窗臺道,“他還算識相的,咱們一道去說,總能教他們明白些事理。”

林沫嘆了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榮國府。”林沫道,“他們家的老太太一向有幾分本事又有幾分心氣。當年死命攔著我要我撤回甄家的案子。當時就有人告我,說甄家抄家到最後,田莊地產和我推算出的一致,然而真金白銀少了許多。這樣的女人,也就是在內宅裡頭,少幾分眼力見識,若真的是男子,也是要心狠手辣敢衝敢闖能爬得挺高,然後一下子摔慘的人,她有這樣的心氣,會放任自家孫兒和親茜雪這麼個女兒國?”

水溶奇道:“不是一直在反抗?”

“不,借寶玉瘋癲避親不過是我們的猜測,你別忘了,即使是一開始,他們求到允君王那裡,由楚王殿下出聲,提議叫甄寶玉替著去和親,打的也是‘假冒賈寶玉’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