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手下一樣黑衣短打,可是奇怪的是,他出手殺了老大,卻沒有引起手下人的不滿,依然默默無聲,只有天象雷霆不歇。
“剛剛那位死有餘辜,累這位兄臺和夫人受驚了,在下替他給二位道歉,咱上水寨大小是南邊大寨,自有原則,只搶東西不傷人,實在是那過江蛟自作主張,還望海涵!”
在這顛簸之處,這個人依然泰然自若,出語文質,顯然和那個滿口張狂的過江蛟完全兩樣。
他的下盤極穩的紮在甲板,顯然也是個高手。
“閣下身手天下罕有,在下佩服,機緣巧合,能相逢於此,大家不打不相識,不如一起同舟共濟,渡過此地,前方不遠,就是寒舍,如蒙不棄,可否攜夫人一起到舍下去坐坐?我看夫人和兄臺都需要休息,寒舍雖陋,但是招待的東西可也齊全,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這個在雨裡看上去有些文質彬彬的人語調如同在和風細雨裡,全沒有感覺到此時是如此的危險,只一會兒,這船上就不剩多少人了,大家全顧著抓住生命的依靠,哪幾個有眼前這人的從容?
卓驍擁緊了我,只淡淡應道:“那就打攪閣下了!”
“哪裡哪裡,是在下的榮幸!”
這兩個在風浪裡客套起來,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劍拔弩張,我完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可是那剛剛的一驚一乍耗光了我不多的精力,很快昏沉過去。
一百一十九 重生
我是在一陣細微的癢癢中被鬧醒的,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雙明亮,澄淨,烏溜溜的大眼睛,配在一雙小巧的,甚至是瘦弱的臉上,分外的突出。
一張只有巴掌大的臉在一個小小的腦袋上顯得格外惹人疼愛,消瘦的臉龐上,還有一絲絲的好奇和純真,直直看著我,正用一隻小手輕柔的撫摸我的臉,非常可愛。
我躺在一張草蓆床上,頭頂是一張棉紗帳,格式簡單而陳舊,那小腦袋只到床沿一半,趴著床頭眼看我醒了,雖然驚了下,手縮了回去,但是很高興地奶聲奶氣笑了。
面對這麼個小小的娃娃,面對這麼個純真無暇的笑,雖然她沒有出聲,但是我的心有一份柔軟被觸動了,也配合著笑了。
那個小丫頭晃動了下腦袋,頭頂兩丫鬟動了動,隨即格格再笑:“姨姨醒了麼?要吃飯飯麼?”
我沒有出聲,很好奇的看著小丫頭噌地竄離了床頭,然後瘦弱小小的身子努力爬上屋子正北方的一方大桌,笨拙地拿下一個大海碗來,又顫顫巍巍的拿著比她臉還大的碗顛顛地走近我的床。
“姨姨吃飯,嬤嬤說,姨姨醒來一定會餓的哇!要丫丫守著姨姨醒了吃飯飯!”
我眼看著這隻有三四歲的小丫頭那麼危危險險地拿著個碗,嚇得一下支起了上身接過碗來:“你叫丫丫,小心!”
我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說話而有些沙啞,但是卻格外有了力氣,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還是因為我睡久了有些力氣了。
小丫頭看我接過碗,大大的杏眼就盯著我手裡的碗,用一種非常饞羨的眼神奶聲道:“姨姨快吃飯飯,嬤嬤說飯飯涼了就不好吃的!”
我看看手裡的碗,那裡面透亮的薄粥稀的可以映照出人影來,可是卻是丫丫口裡的飯飯,我看那個瘦的皮肉貼骨的臉蛋和那眼裡的饞勁不由道:“丫丫餓麼?”
小丫頭下意識的點點頭,卻又趕緊搖搖頭,那份可愛和靦腆讓人心軟,卻又無限心碎。
到底是什麼,讓一個這麼小的女孩,對一碗平日裡都沒有在意的薄粥露出如此豔羨的眼神。
她還是一個該是在父母懷抱撒嬌的小孩子啊。
我將手裡的碗遞過去:“丫丫你吃!”
丫丫露出一種非常無法拒絕的希望,可是,卻依然搖頭:“嬤嬤說,姨姨餓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