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錶現應該和我此時的反應差不多,臉已經發紅了,而且有些微微的氣喘。之所以我們在這裡受這樣的罪,是因為我們攤上了一個倒黴的差使:作為中人,聯絡池田與德川家的聯姻事宜!
這件事可以說很不招人待見,說不得有可能兩面不討好。
在德川家,信康的事情過去並沒有多久,連外人談論的熱情都沒有完全消散,更何況是有著切膚之痛的當事人呢!作了織田家的女婿不但不見得是靠上了一棵大樹,反而有可能是在床頭安上了一雙“警惕的眼睛”,這種感覺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這哪裡是什麼幸福之旅的起點,簡直就是一張泰坦尼克的船票嘛!
男方如此,女方也未必好得到哪裡去!在池田家這類事情作主的,不用問也知道是阿市,可當初她自己就是織田信長挑人給嫁出去的,現在會有什麼樣的情緒也就可以想見了。
因為我們先到的是女家,所以也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池田恆興陪著我們坐了兩個小時,阿市依舊不見蹤影。一連喝了三大壺茶,我們現在是一個勁兒的想上廁所。
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我把目光投向了門外的庭院。不得不說的是這裡確實相當雅緻,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很有幾分清幽氣象。透過對池田恆興為人的瞭解,所以我知道這裡肯定是女主人沒少上心。看來阿市的心結正在逐漸解開,這件事還是有成功希望的。
“嗒、嗒、嗒……”一串腳步聲不急不緩地從走廊的盡頭傳來,雖然腳上穿得是草地的鞋子,但因為是走在懸空的木板上,聲音還是聽得非常清楚。我的精神被吸引了過去,側著頭仔細聽著,現在已經可以判斷出這個人體重適中而且姿態非常優雅。
“這應該就是阿市吧!”我在第一時間裡就作出了判斷,心裡不免微微產生出一些緊張。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池田恆興低著頭眼皮微微顫抖,丹羽長秀嘴唇緊閉並繃緊了。屋裡一時陷入了沉寂,只有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勞煩兩位殿下久等了!”進來的果然是阿市,僅僅簡單地這麼說了一句就走到池田恆興身邊坐了下來。雖然嘴裡說得是一句抱歉的話,但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阿市公主說笑了,臣等怎麼敢對公主有絲毫抱怨!”看我垂著頭沒有絲毫要表示的意思,丹羽長秀只得自己開口說到。
“丹羽殿下不愧是織田家的老臣,我也是素來敬重您這樣的前輩,為了內府殿下的一句話就如此盡心竭力,不愧是後輩們的楷模!”阿市儀態萬千地對丹羽長秀嫣然一笑,可說出話來卻比刀子還厲害。
“這個……這個……”丹羽長秀原本就有些漲紅的臉色變得更加生動,一般情況下織田信長也不會對他這麼冷嘲熱諷。阿市幾乎是擺明了罵他是奴才,叫他怎麼能不顏面掃地。
“阿市公主實在是過獎了,我等只是盡了一些臣子的本份!”這個時候我突然開口了,而且泰然自若坦然受之。
“哦……”阿市和池田恆興都是一愣,不知道我怎麼會突然跳出來搶著捱罵,只有丹羽長秀感激地看了看我。
我這麼作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從阿市咄咄逼人的話裡我反而聽出了一絲情感的鬆動。淺井長政剛死的那段時間裡,阿市的狀態只能用心如死水來形容,那時候和他說什麼話都是白搭,沒有反映的;之後自己的兒子不知生死,她的想法可能只是不停地思考著,怎麼才能宰了織田信長;直至後來自己的孩子有了著落,又得到了池田恆興這樣一個依靠,她的情緒這時才開始逐漸產生了鬆動。現在她對織田信長的感覺只是厭惡而已,這和刻骨銘心的仇恨已經有很大差別了,畢竟血濃於水,事情總還是有緩的!
“說一句身為臣子不該說的話,希望公主殿下能夠容臣一言!”趁著他們一時不明所以的空當,我加緊了“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