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韓拔樂正欲答話,卻被壯實漢子粗暴的打斷:“我沒問你,周自榮,你說!”
“呃,因為,當時劉、張兩軍都已經被衝散,副帥當時忙於重新整頓隊伍,也派了探馬,但我們都以為敵騎沿著河灘谷地已經逃竄,從那裡可以直接通達固始,加之時間太短,所以······”
大汗淋漓的周自榮號稱周土公,這個土公可不是指土地公,而是指伏牛山區的土公蛇,咬人一口,毒入三分,在韓拔陵麾下群寇裡也是一個陰狠無比的角色,但此時他卻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任憑汗水滴地,只敢盯視著眼前地面吶吶解釋。
“噢?這個解釋可是很不讓我滿意啊。”壯實漢子臉上露出戲謔般的笑容。
“幾百騎兵就能把我四軍超過萬人攪得稀巴爛,而且是去而復返,如此窩囊可笑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軍身上,就給我這樣一個解釋?韓拔樂,周自榮,謝歪脖,張老矬,你們是玩女人玩昏了頭還是被人下了迷藥變成了傻子?”
劉二麻子重傷未起,韓拔陵未提,其餘眾將皆備提及,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對方笑罵中蘊藏著的滔天怒意,一干渠帥們甚至忍不住兩股戰戰。
“韓拔樂,你真是我的兄弟麼?我韓家怎麼會出了你這樣一個狂妄無知的馬糞蛋?身為副帥,三軍已過,卻連一個軍陣都未列成,這是罪一;敵軍偷襲,斥候未報,這是罪二;敵軍折而復返,你竟然還毫無防範,這是罪三,如此三罪,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
壯實漢子臉上那戲謔的笑容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陰森森的厲色。
“兄長,我有解釋。”韓拔樂自然知曉自己兄長的脾性,這種怪異的聲音就表示兄長已經動了殺機,便是其他將官想要說情那也是無用,現在要想活命,唯有用言語說服對方。
“講。”
“我軍情報未明,光州一境,除定城的蔡州軍何來騎兵?此前這個情況我們一無所知,敗得不冤,此其一;都言固始軍不足掛齒,不過是些許一觸即潰的鄉軍,但前夜之戰,在座諸將不少在場,其表現出來的威勢戰力豈是鄉軍一詞可以掩蓋的?此其二;固始現在究竟歸屬何人,誰在其中主事策劃,主將脾性經歷,我等絲毫不曉,敵暗我明,如何不敗?此其三;我與敵軍一名將領交鋒,此人武技超群,絲毫不遜色於我,我從未聽說固始一縣之軍中竟有這等高手,這等情報為何我軍從未得知?要知道這可能對我們造成致命一擊!此其四。”
這一番言辭雖然有些推脫責任的意思在其中,但是卻都是事實,尤其是跟隨韓拔樂一併過河的周自榮、張老矬和謝歪脖等人更是紛紛出言附和。
第一卷 第七十八節 定調
韓拔樂也早有準備,自己兄長以殺人為樂,縱是有些兄弟感情,犯上這種錯誤,那是半點僥倖也別想,要想活命,非得在道理上說服他不可。
韓拔樂一番話讓在座眾將點頭不已,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耳目失聰,情報不暢,對對手情況一無所知,焉能不敗?
韓拔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有些放蕩驍悍的兄弟竟然能不慌不忙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井然有序,而且一琢磨還真有些道理。
一雙怪眼在韓拔樂身上游走幾遍,韓拔陵才悶哼了一聲道:“聽你這麼一說,你倒是無罪之人了?”
“不敢,我警惕不夠讓對手有機可乘,這確實推脫不了的。”韓拔樂咬著牙關道。
“哼,你倒有自知之明。”壯實漢子臉上戲謔的笑意再度浮起,“八十軍棍,議事之後自行去領罰吧。”
一直僵滯的氣氛頓時鬆動下來。
八十軍棍聽起來雖然駭人,但是隻要命留下便是天大幸事,何況只要玄氣護體,再做些手腳,八十軍棍下來也就是在床上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