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種極其篤定的語調慢條斯理的說出這句話,卻讓車內的氣氛都凝滯了一瞬,秦飛一時間語塞,好象被他此刻的氣場所攝。
老康在前面邊開車邊努力催眠自己: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等秦飛下了車,他悄悄瞥了眼後視鏡,就見老闆靠在後排的座椅上,也不知在想什麼。當然老康沒敢多作揣測,下一秒就收回目光,專心致志的開起車來。
林謙益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雖然好笑但他現在真沒什麼心情笑。秦飛對宣寧的企圖太明目張膽,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自然讓他不快。但宣寧既然沒有提出異議,就像秦飛說的那樣,他不是宣寧的監護人,再不快也沒有立場干涉。
幾次三番的明爭暗鬥對林謙益而言壓根不足輕重,平日裡在商場上,這種程度的爭鬥那真是不值一提。他在意的,是宣寧的態度。可以這麼說,不管任何外物,只要宣寧自己不排斥,他相信什麼事都能做到。可是宣寧顯然不置可否,彷彿在他眼裡,自己和秦飛是差不多的。
這點才讓林謙益無法避免的感到煩惱。
不過……他又想起之前約宣寧週五吃飯的情形,唇邊浮上一抹幾不可察的笑容,秦飛應該還是排在自己後面的。
一轉眼周五就到了,林謙益開車到手佳外面的時候,就見宣寧從裡面走出來,白大褂式樣的工作服已經換下,看樣子都準備好了。他心裡忽的又是一鬆,因為想起保鏢送上來的報告裡,秦飛每次來宣寧往往都還在工作。
是不是可以說明,在宣寧心裡,自己更重要一些?林謙益見他在身旁坐穩,才發動車子往晏青松的飯莊開過去。
早就跟晏青松說好的,因此車子才剛到飯莊前頭的空地,林謙益就瞥見身穿長衫的老同學站在那兒等著了。
晏青松歪著腦袋打量下車的宣寧,“還好還好,這麼久不見,我們小宣沒被老林那傢伙給虐待……”
宣寧啊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
林謙益則若有所思的先看他一眼,接著又沒好氣的道:“你在瞎扯什麼!當我是虐待狂還是什麼?”
“嘿……有些話說的那麼明白反而不美,小宣,跟你晏大哥來,上次就說要送的見面禮我可是老早就準備好了,只等你這個主人來拆封了。”
宣寧被他握住手腕,那份熱情讓他又是一愣。
而這個時候林謙益笑罵道:“還是那個房間?說好了每次都那裡,環境最好,記得別給別人了。”
“知道知道,咱倆誰跟誰啊。”晏青松滿不在乎的擺手,一副我是老闆我最大的樣子。
宣寧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腳步隨之一錯。他正好在上臺階,這一下差點摔倒。卻被一隻從後面伸來的手臂給牢牢托住,穩穩站定。
“當心,這兒是臺階,慢慢走,老晏總不會不給我們留好吃的。”
林謙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因為扶著他,兩人隔得實在太近,撥出的熱氣直直撲到後頸上,讓宣寧身體一僵,趕緊若無其事的說:“謝謝林大哥。”
“說什麼謝啊,跟你林大哥都這麼客氣?”林謙益又對晏青松道,“你不扶著他嗎,怎麼還讓他絆了一下?要我說啊,你就該把這飯莊的臺階都拆掉。”
晏青松也不介意,反而哈哈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
兩個人你來我往,說話雖然一點也不客氣,卻別有一種默契在其中。宣寧低著頭,反正他不用看路,心裡慢慢生出一絲豔羨。
林謙益沒有發覺他的異樣,但晏青松卻好象察覺了什麼,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房間果然還是上一次的包間,窗子開在一面的牆上,此時正敞開著。宣寧坐下來,就感到一陣微風從窗外拂進來,讓人精神一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