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乍起一聲驚叫,像前世經歷過的無數次一樣,衛晏洵本能地衝出了營帳。
但他冷靜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腳步,忍著緊張的心跳,像其他將士一樣問道:“怎麼回事?”
崔澎道:“似乎是……成王那邊的。”
成王沒直言自己這一趟來帶了姬妾同行,但大家又不瞎,那穿著內侍袍服的誰不是一眼看出是女兒身來?只是一個個都裝糊塗罷了。
“快傳大夫!”
成王的吼叫聲傳來,衛晏洵立即道:“快叫郎中!”
他心急火燎,卻不能進去一看,等到郎中拎著藥箱匆匆跑來,才要進去時,帳中卻鑽出來一個內侍袍女子,阻止了他。
朝露含笑道:“讓各位將軍受驚了,我家主子平安無事,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諸位請回。”
衛晏洵盯著她,心裡一萬個不信。
他沒見過這個丫鬟。
上輩子云如身邊只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叫凝冬,一個叫含秋。兩人是她從地方帶到永章的,雲如與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同一般,名為主僕,實則親如姐妹。
而這個朝露,又是從哪兒來的?為何又會在那天晚上,偷偷監視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便散了,請你轉達王爺,有事隨時吩咐。”
“是,齊將軍。”
朝露微微一笑,屈膝行禮,然後便返回營帳中。
那張二人歡好的床吊起了一頂橘紅色的紗帳,裡面人影若隱若現,可以看見姜雲如一臉蒼白虛弱地靠在成王懷裡,身上只用中衣虛虛地蓋著。
成王執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皺著眉問:“不是半月前才月信才走,怎麼又來了?”
姜雲如啜泣著道:“雲兒身子骨不爭氣,月信本就不準……大抵,跟受涼後喝的藥也有些關係……”
“藥不對?”成王立即道,“昨兒誰看的病?誰開的藥?本王要斬了他!”
“別!”
姜雲如抱著他的胳膊,淚珠兒掉進他的衣袖裡。
“王爺不要這樣,我真的沒事的,你不要為了我去害了旁人性命。”
成王越發憐愛心疼她,捏起她的下巴在,仔細看她的臉。
“真的沒事?”
“嗯,每個女子每月都有這幾日的,我都習慣了。”
“可尋常女子沒你這麼難熬,你太柔弱了。”成王在她額前一吻,“等回了永章,本王找最好的女醫為你調理身子。”
“謝王爺。”
姜雲如往他懷裡貼了一貼,看到朝露已經把月事帶、新被褥、溫水等物準備好,便道:“王爺,讓朝露服侍我,您去忙公務吧。此間汙穢,莫弄髒了您。”
她又溫柔又懂事,成王心都要化了,又吻了她幾下。
“好,本王先出去,你梳洗一下,好好歇息,一會兒本王讓人給你備好的飯菜來,不能再委屈你了。”
“嗯。”
成王一走,姜雲如立刻溼著眼睛,顫聲道:“朝露,快……你去把早上那個女子請來。”
朝露道:“小姐,您為何不跟王爺說您有了身孕啊?”
姜雲如捂著臉流淚:“我……我沒來得及……你快去……”
“好,小姐,您等著我。”
朝露連忙跑到傷兵營,把淺靈拉了過來。
“嶽姑娘,我們姑娘身子不適,你再診診看。”
淺靈被帶進來後,就被晾在一旁,朝露先替姜雲如擦洗過身子,穿好了衣服,又撤掉弄髒的床褥,忙忙活活好半天。
淺靈嗅到一股濃烈的帶下血的味道,想到這年輕女子才有一月身孕,不免心驚。
朝露終於收拾好,姜雲如羸弱無比地被扶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