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除了頹敗之氣,再也沒有旁的什麼。
遠遠便見含珠立在門外,不過幾日,她清減了好多,一雙大眼睛嵌在臉上突兀得很,見了未晞和七七,才上前一福:“太子妃。”
“你家小姐呢?”未晞出言問道,含珠又是垂淚不止:“我家小姐她……”見她這樣悽苦的模樣,未晞心中約莫也有了底,道:“你替我傳一聲,就說是我找你家小姐。”
含珠閃身進去,不多時又折回來,拭去臉上的淚痕,歉疚道:“太子妃,我家小姐不願意見您,太子妃還是回去吧。小姐說,紅塵之事也就這樣了,她情願下半生常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說著,她眼底又滲出淚來。
未晞心中酸酸的,靜靜頷首:“如此,我就不打擾了。”正要轉身,又聽含珠說:“太子妃,我家小姐說,還請太子妃多加保重,終究是叫了你許久的‘姐姐’,這京中只怕要不得安寧了。還說,除了太子,還有那樣多人在乎太子妃呢。”
未晞心中一沉,看著含珠不語。含珠被她的眼神看得有幾分不適,垂首道:“奴婢不知何意,只是轉述小姐的話。”未晞這才斂了目光:“本妃曉得了,你好生看顧你家小姐。”轉身,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待步出小院不久,未晞才轉頭:“七七,你吩咐下去,不許虧待了側妃。”七七稱是不提。
京中要不得安寧了……似乎這京城之中,什麼時候安寧過一般。
捋了捋長髮,未晞才一口氣嘆出來:“回去吧。”
夜幕之中,星辰點點,宛如碎玉點在黑布之上。
燕王府,楚含岫坐在燈前,把玩著手中的甲冑碎片,範琳恭敬的立在她身邊:“長公主,咱們……”楚含岫揚起一抹笑容:“你說呢?”範琳素來聰慧,聽她這話,笑容已然從唇角漫出:“屬下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公主失望。”
楚含岫唇邊滿是冷酷的微笑,看得人面板起慄,手中的碎片在燈火之下,泛出冰冷的光輝。她的容顏幾乎映在甲冑之上,妖冶得彷彿是罌粟一般。
門板聲忽然一響,便見門前立著一個頎碩身影,細看之下,正是她的夫君沈澈。楚含岫一怔,姣美的臉上已然換上了天真的笑容:“王爺。”
沈澈面上依舊溫潤,只是一雙眼睛愈發的像了沈湛,那深沉如海的眸子:“王妃適才在說什麼?”
楚含岫一怔,還是笑道:“臣妾沒有說什麼啊。”她不是傻子,早早的就覺察到了,自從沈澈禁足宮中回來,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潤,根本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是麼?”沈澈上下打量過她,笑道,“王妃真的沒有說什麼?”
楚含岫忽然覺得頭皮一麻,彷彿是自己皇兄那威壓的氣勢包裹一般。
次日,南疆的奏摺抵達,說是災情愈發重了,京中方才壓制住的流言一時更是如沸水炸開鍋了。譬如“太子與楚朝命途相沖才會引發災難”“太子連年征戰有傷天和才引得天神發怒”,更有甚者,說是沈湛此去,乃是將煞氣引去,才使得災情加重。
這流言速度極快,饒是未晞深居東宮,耳中也是傳進了流言。輿論之事,素來是可以要人性命的。九五之尊,乃是天命所歸,若是天都不幫你了,自然還是得下臺了。
未晞握緊了手,掌心發白。七七看著自家小姐蒼白而凝重的臉色,心兒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就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