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這麼生生錯過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會那麼地不甘。
忻顏不會懂,錯過了心心念唸的那班列車的滋味,所以她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用盡一切辦法將她禁錮在身邊。
他只是太渴望擁有一個人了。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可是,為什麼越是抓緊她的手,反而會感覺她離他越遠?
清晨,忻顏跪在馬桶邊,不停地嘔吐。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嘔吐和鈴聲構成了一種強烈的化學反應,讓人大腦頂端的那根神經像是琴絃一樣被撥亂,又疼,又嘈雜。
不知吐了多久,手機鈴聲也停止了。
她停止了嘔吐,漱了漱口。
這已經是第三次嘔吐了,算算例假,也很久沒來了。她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裡像是墜了塊巨石,沉重地壓在胸口。
第一次吐的時候,正跟謹年吃飯。他替她夾了塊雞肉,剛送到她的碗裡,她就感到一陣噁心,跑到洗手間狂吐不止。
出來的時候,謹年正站在洗手間門口,神色有些晦暗,半晌,他自嘲地一笑:“我還真讓你噁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不休不止。
謹年上班去了,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鈴聲迴響在空寂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個無底的漩渦,想要將人吸進去。
是蘇晚的打過來的。
“忻顏你怎麼才接電話?你要急死我啊?”
她語氣淡淡:“剛才有點事情。怎麼了?”
“你上網看看吧……網上說,你為了報復柯家……陸忻顏,應該不會這麼巧還有別人跟你同名吧……”
忻顏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向巧舌如簧的蘇晚言辭混亂成這個樣子。她只是在那一瞬間明白,原來真的有個無底的漩渦,想要將人吸進去。
(二十一)你忘了我吧
有一種陷阱,是將路都鋪墊好了,就等你自己跳進去。
忻顏將電腦關上的時候,謹年正好打電話過來。
電話一接通,謹年就安撫她:“忻顏,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
她卻漠然地笑了,反問道:“是你嗎?謹年。為了你們柯家的聲譽,又將我搬出來做了墊板,任輿論鞭笞?”
謹年沉默了一會,又說:“不是我,也不是柯家,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還是輕輕地微笑,只是冷漠的沒有溫度,“其實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完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謹年再打來,她直接關了機。
網上剛上演了一幕轟轟烈烈的大反轉劇。原本柯家正因為虐待員工一事焦頭爛額,忽然有人發帖,爆料說一切都是一個叫陸忻顏的女人惡意譭謗。因為她曾勾引柯氏總裁柯謹年不成,懷恨在心,故而使用如此卑劣行徑。甚至貼出了當年B市的那片雜誌報道,將整個事件描述地酣暢淋漓。
原本的經濟新聞一下子變成了花邊八卦新聞。
她這才看明白了,原來之前柯家的事情都是鋪墊而已,有人想徹底毀了她,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到處都是無形的刀子,沒有劃在她的身上,而是深深地劃在了心裡,一道接著一道,直到傷痕密佈。
她出奇地冷靜。
又打車去了醫院。
經過漫長的化驗,醫生一扶眼鏡,透著厚厚的眼鏡片看著她說:“你懷孕了。”
她仍是出奇地冷靜。
只是手冰得像是沒了知覺。
和心一樣冷。
坐在地鐵裡,忻顏按下了手機開機鍵。
簡訊一條條跳出來。
多數是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