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轉過頭看了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刺目的明黃色,傘面猶如鈴蘭般倒扣著,溫柔的罩住了那個穿著透明雨衣的女孩子,一雙眸水洗般的清,此刻正微微彎起,映出滿眼笑意。
他不由怔了怔。
“舒……杳……然?”剛才開口的那個士兵有些喃喃的開口,繼而雙眼慢慢瞪大,“她……她是舒杳然!”
這聲音明顯喊大了,以致於原本微笑著的女孩子笑臉一僵,而周遭士兵群內也開始傳出細碎的騷動。
紀痕遠幾乎是下意識的皺眉,“你認識她?”
“怎麼不認識,前些日子鬧得S市風起雲湧的人可不就是她嘛!”
半個月前,在舒家的社交宴會上,就是這位舒家小姐一手害死了老二舒杳寧的所愛之人,要不是舒政委暗施威壓,她哪能這麼好好兒站這裡?
怕是早就被關起來了吧!
可能是士兵這話的嘲諷味太重,致使其他士兵也跟著點頭附和了起來,其中還參雜著不明真相計程車兵好奇打量,更有甚者,直接不客氣的嗤笑出聲。
女孩顯然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人認出,不由沉默了下來,捲曲蓬鬆的長髮遮住了小臉,讓人看不出她此刻是何表情,只是握著傘柄的手一再收緊,暴露了她內心的感受。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連長出現才收斂了起來,看著眼前微微顫抖著的女孩,連長几不可聞的皺起了眉。
現在的時間已近凌晨,她一個小姑娘怎麼隻身在這種荒郊野外?
“離市區只剩24公里了,如果你走不動,可以讓我們計程車兵幫忙。”
他的聲音嚴肅刻板,乍一聽倒是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她點點頭,蒼白的唇畔費力揚起一點,“謝謝。”
一路上,因為有連長陪在她身邊,閒言碎語也就幾乎不存在了,所有士兵們都沉默著往前走,目不斜視。
除了紀痕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心思總是飛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身上,以致於他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離她……則越來越近。
她的模樣清晰了些,又清晰了些,暴雨打在身上啪啪作響,卻無法磨滅女孩剛剛微笑時的樣子。
這麼一個女孩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能把S市鬧得風起雲湧?
完全沒發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人身上花費了大多的好奇,紀痕遠就這麼一路默默的看著她,直到回到部隊後她被車送走,心神才稍稍有些回籠。
而也正因如此,他從進入部隊後就一直穩坐的滿貫頭銜,頭回易了主。
“……”
聽完他的解釋,杳然臉上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唇畔抿的緊緊,就連眉眼間也透出了淺淺的悲慼,不知道在心裡想什麼。
“舒杳然,”他輕輕抬起她的小臉,幽黑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因為你,我拿到了人生中唯一的倒數第一名。”
“啊?”饒是心中有再多感觸,也被他這飛來的一筆給弄懵了。杳然傻傻望著他,明顯不知道話題怎麼轉變得這麼快。
紀痕遠垂眸,似是低笑了聲。
最終,緩緩吐出四個字,“美色害人。”
杳然怔住,半響後反應過來,小臉瞬間染上了好看的暈紅。
這、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又羞又惱,可又有剋制不住的甜蜜從心頭湧出,使得先前的悲傷全數退去,“那,就……就是因為這個嗎?”
這就是他所說的舊識?
紀痕遠笑了起來,清致的眉眼漉著明亮的柔光。
半開的窗外送進陣風,吹得輕薄的紗簾迎風飄飛。
他緩緩搖頭,“當然不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