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上唇瓣氤氳開一縷腥鹹。伸手在額頭上輕輕一觸，沾染出一片殷紅。

他……中招了？

神情恍惚地看著掌心一片紅，季單煌茫然抬頭，正看到張揚獰笑著，手中單刀暈開大片紫霧，紫色的刀影從四面八方劈砍而來，下手毫不容情。

季單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似乎又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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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喚念

手中雙劍挽出大團劍花，在身前形成細密的防護，將攻來的刀影盡皆擊散。季單煌且守且退，在修煉場上倒退著兜圈子，卻僅僅只是防守，未使出攻擊的招式。

因張揚的三言兩語，他又陷入了思維的怪圈之中，原本騰騰的殺氣早已煙消雲散。膽怯之意湧上心頭，讓他再也無力揮出帶有殺氣的一劍。

劍無殺氣，又如何能構成威脅？不僅沒有殺氣，連守護的意味都顯得十分淡薄，這樣的招式，和遊戲又有什麼分別！

叢林之中，姬鴻光和姜毓裳隱於密葉之中，靜觀不遠處的打鬥。看著季單煌毫無氣勢的招式，姜毓裳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這孩子，終究是太心軟了些。”

姬鴻光道：“有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對敵之際，只記得殺敵便足夠了，可他偏偏在自己的頭腦之中新增了許多不必要的情感。這種人，還是缺少磨礪。說白了，就是欠揍。”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怨氣，只不過有的人多有的人少罷了。這怨氣積攢到一定程度，會爆發出空前絕後的力量，使人再不顧對生死的膽怯，方能使出致命的招式。

季單煌殺過人，因他心裡積聚了足夠的怨氣。只不過，他的怨氣可聚可散，聚時立斬千萬敵人，散時又會為自己殺人這件事感到後悔萬分。

其實，這樣並沒什麼壞處，起碼可以使人不致濫殺無辜，不致泯滅了心底的善念。只不過，若控制不好怨氣的聚散，在生死關頭猶豫，那麼最後傷害的，只有他自己和親人。

姜毓裳道：“看那個張揚，倒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鴻光，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這個傻孩子？”

“幫他？”姬鴻光看著姜毓裳，眼中蘊滿笑意，“裳兒想怎麼幫他？”

“這個嘛……”姜毓裳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心病還需心藥醫。他既然缺少怨氣，那我便幫他凝聚怨氣就是了。”說著，從懷中摸出一串金鈴手鍊。

姬鴻光不由失笑：“喚念鈴？這又是從少丞兄那邊勒索來的吧。”心想著永珍閣閣主文少丞，還真是幾輩子欠他們夫妻二人的。幫他們養孩子不說，隔三差五地還會被勒索各種奇妙法寶，卻仍是樂在其中。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這喚念鈴，能夠專門勾起人心中與某種情感有關的場景，並進行一定幅度的虛構，將某種情感放大。

既然季單煌缺少怨氣，那邊用喚念鈴勾起他對張揚產生怨念的記憶，並將之大幅度擴大，用以凝聚其怨氣，使之出招具有殺氣，不致被人迫得只知道防守。

季單煌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念頭雜亂地閃現著，一會兒覺得張揚這種en渣真的很該死，一會兒又覺得生命可貴，再壞的人也是一條命，不該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抹殺掉。刀光劍影中，他看著張揚的眼神也在不斷變化著，終歸是下不了殺手。

唉，畢竟同班三年，他這種有血有肉重感情的人，哪裡狠得下心下殺手啊！

而對面的張揚，雖見季單煌眸中光芒陰晴不定，卻絲毫不擔心他會突下殺手。對於這個人，他再瞭解不過了，這根本就不是個能殺人的人！

太過敬畏生命，就會被生死所惑，旁人三言兩語便能輕易改變他的決定。這樣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清脆的鈴聲有節奏地響著，凝成一線灌入到季單煌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