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有什麼遺言想和我說嗎?你說吧,我聽著呢。”
小姑娘渾身抽搐著,猛地伸出手來,死死抓著季單煌的衣領,將臉向他靠近。那一雙瀕死的眼眸之中,瘋狂狠戾之色更加濃重了幾分。
小姑娘惡狠狠地盯著季單煌,聲音卻如撕裂了一般,斷斷續續:“外來人,你……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就能活著離開嗎?哈哈,你做夢!今天,我死在……你在你的手裡,是我太大意了,你……你別太得意!呵,呵呵,現在,這周圍我原來的……原來的仇家,都在往這邊趕……趕過來,想要搶……強我這地盤。你別得意,等他們……等他們到了,你也別想活!我說過,我……我就算是死,也要你……要你……陪!葬!哈,哈哈……”聲音一哽,眼中精光“刷”地消退,蒙上了一層灰敗。
這小姑娘,已經死了。
小姑娘雖死,可她抓著季單煌的一雙手,卻並沒有落下去,仍是緊緊攥著他的衣領不放。季單煌不由火大,一把扯掉小姑娘抓著自己的手,只恨不得將她踩個稀巴爛出氣。
他只不過是路過而已,卻被打得半死不活,怎能不氣!
而事實上,季單煌也真的就這麼做了,抬起腳來,狠狠地跺下,踩踏著小姑娘的屍體,就好像現在躺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小姑娘的屍體,而是一片泥塊,一堆枯草,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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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向前進
一腳一腳地踩下,動作宛如機械,骨骼碎裂聲、血肉飛濺聲就似一首詭異的樂章,不斷奏響。
而此時的季單煌,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樣,面容平靜得可怕,連心都如深潭之水,泛不起一絲波瀾。在這一刻,什麼痛苦,什麼憤恨,什麼怨念,全都離他而去,在他的世界之中,似乎已經是冰冷空白的一切。
雨,早已在破陣之時停歇,烏雲散盡,有徐徐清風吹過,攜走部分血腥之氣,融入一絲山間野草的清香。被這山風一吹,季單煌猛地打了個寒顫,意識剎那間恢復,卻發現他腳下哪裡還有什麼小姑娘的屍體,只剩下一團血肉模糊。
季單煌被嚇了一跳,記憶卻在告訴他,小姑娘的屍體是被他給弄成這樣的。想到之前憤怒轉瞬消逝,自己平靜地將這小姑娘的屍體踩成這副模樣,他便覺得一陣膽寒。
自己剛才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被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嚇個半死,季單煌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詭異的強大念力倏然退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他被切斷的痛覺神經也瞬間恢復正常,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四肢痠軟,只想這麼躺在地上睡過去。
太累了。先是從九叔手中逃脫,剛喘了口氣,就掉進了這小姑娘佈置的陷阱裡。他支撐到這個時候,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他現在只想睡一覺,好好地睡一覺。
躺在冰冷的泥地裡,季單煌卻覺得無比的舒適,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在冰冷的泥地給鎮住了,稍稍緩解了一些。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微涼的帶著泥土、血腥、青草混合的古怪味道的空氣,將身體放鬆,沉入到睡眠當中。
他真的是太累了。
意識放鬆,季單煌很快便迷糊過去。在昏昏沉沉將睡未睡之際,小姑娘臨死前的面容。十分突兀地便從黑暗之中浮現了出來,沾滿血汙的臉上,滿是獰笑。
等等!不對!
季單煌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結果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痛得他忍不住哀嚎連連。
他忽然想起,小姑娘臨死前,似乎曾跟他說,她的敵人正向這邊趕來,要搶走她的地盤?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殺死了小姑娘,而小姑娘的敵人要過來搶地盤,說不定會將他當成要爭奪這塊地的對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