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降的?暴發戶也得有財運不是?”
郡守府內,韓夫人與通判夫人並肩坐在主位,依此往下是州府各級官眷相陪。胡嬌就坐在右下首,對這位通判夫人不得不讚一句好人才。
她瞧著圓圓胖胖,富富態態,與韓夫人幾句話便熱絡的姐姐妹妹稱呼起來,韓夫人向她介紹了樓夫人,便有樓夫人代韓夫人向她介紹在場諸婦,都是從丈夫的官職講起,胡嬌見過拼爹的,這是頭一回見拼丈夫的,好在她家夫郎官職不低,與許清嘉成親這麼多年,就今天她終於升起與有榮焉的感覺。
那通判夫人聽到胡嬌的身份,目光便往她身上掃過,胡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內心很是微妙,似乎……她打量自己的目光與打量旁的婦人的目光全然不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廳裡大部分都是些應酬慣了的,都上前與通判夫人聊天,或講妝容,或講長安城中現今風尚,或講新貴故事,正聊的熱絡之時,那通判夫人似是無意,朝胡嬌瞟了一眼,漫不經心道:“許夫人的丈夫是否是十七年的榜眼?”
胡嬌總覺得她這句話大有玄機,卻又不能不答,遂含笑點頭:“外子正是十七年的榜眼!”
那通判夫人微微一笑,“許大人好風骨啊!”卻又轉頭與韓夫人聊了起來,不再理胡嬌。
胡嬌心裡斟酌了一番,許清嘉當初在長安城裡,除了得罪過一戶榜下捉婿的高官,另外一名便是座師許棠,難道這通判大人或者夫人與這兩家有舊?
通判夫人無緣無故在人前讚一句許清嘉好風骨,定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等到回家之後,胡嬌問起許清嘉,尉遲大人可與那兩家有舊,許大人也是兩眼一抹黑。
他就是個寒門學子,於京中權貴姻親全然不知。
胡嬌只能提醒他多注意點通判大人的動向,如果實在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先兆,不如提前請教請教韓大人。
許清嘉行事磊落,他這種靠刷政績爬上來的官員對抱大腿之事一向持不屑的態度,況且政績做不了假,他便不以為意。
“通判大人雖然是長安派來的官員,監察地方官員,但其實也是與府君共治雲南郡,排擠了本地官員,難道他還能安插人進來不成?說句不好聽的話,雲南郡地處蠻夷,除非沒有門路的官員,一般稍有門路的官員都往南方漁米之鄉去了,哪裡願意跑到這地兒來?”
出政績難不說,一不小心碰上吐蕃大軍挑釁,還要籌集軍糧,蠻夷動…亂還要維…穩,不被問罪就不錯了,哪裡那麼容易升官?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
自許清嘉上任同知,前來州郡的湯澤就親自前來拜見過許清嘉,訴說壯志難酬的鬱悶,在許府書房與許清嘉喝的大醉,拍著許清嘉的肩膀半是羨慕半含酸的講過:“當初殿試,許賢弟就出類撥萃,沒想到做了官也是一樣,年年考評是優,我等望塵莫及。”
他這話讓許清嘉頗不舒服,但考慮到此人的性格,在外表現的謙遜有禮,沒想到對待後宅婦人上卻很讓人不齒,許清嘉便不曾多說什麼。
反是湯澤大醉之後抱著許清嘉大哭,“萬一愚兄在這曲靖坐個十幾年的縣令,這仕途生涯就到頭了。許賢弟將來飛黃騰達了,一定要記得拉愚兄一把啊!”
倒讓許清嘉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當朝慣例,同窗同年以及座師,皆是不可不重視的關係,不然讓別人提起來,未免落個薄情寡恩的名頭。
夫妻二人議論歸議論,再去衙署,許清嘉便留了心。
尉遲通判年紀瞧著比韓府君略小個一輪,與通判夫人豐腴的身材正好相反,卻是個瘦高個兒,容長臉,兩頰之上隱有紅暈,瞧著倒似肝火旺盛一般,但再相處幾日,許清嘉便猜出來了,這是常年好酒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