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御前,今上看過之後雷霆震怒。
傅開明深知尉遲修乃是賈昌心腹;便將摺子直接送達國舅府,讓其父傅溫在朝堂之上代為轉達。
那一日大朝會;眾臣正昏昏欲睡;見得國舅遞了個奏摺上去,還當是太子妃才生了小皇孫三日;國舅大約是賀喜的摺子,皆不當一回事;打瞌睡的打瞌睡,發呆的發呆,忽見得今上合了摺子一掌拍在龍案上,開口便怒喝:“蔣文生何在?!”
“臣在!”御史中丞蔣文生出列,心下帶了幾分惶恐,還不知道今上為何發怒,迅速在腦子裡將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過了一遍,只覺他最近就連彈劾臣僚都少了,不明白因何被國舅給告了一狀。
今上將傅開明的摺子遞給身邊侍立的小黃門,沉沉道:“拿下去給將中丞好好看看!”
那小黃門躬著身子從今上手裡接過奏摺,從上面走了下來,遞到了蔣文生手裡。
蔣文生告了罪,接過奏摺翻看起來,結果越看越心驚,額頭上都要滴下汗來。
告狀的人從頭至尾壓根沒提他,只歷數了雲南郡通判尉遲修種種罪行。但是這其中一項構陷同僚之罪,卻是與他有莫大的關係!
當初彈劾那位雲南郡的同知,還是他起的頭。
雖然收集證據之事乃是尉遲通判做的,但觀此信種種,竟然是他在盛怒之下,被尉遲修當做刀來使了。
蔣文生面色蒼惶,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陛下,當初……”當初許清嘉強奪了他家的莊子?
如今想來,莊子是過了蔣敬生的手,他是寧可信自己的二弟也不會信外人,但是他家夫人卻對他家二弟有幾分質疑。只不過當時夫人的質疑在他瞧來,都是對他弟弟的汙衊。
蔣敬生再混帳,那也是他的弟弟,怎麼可能做出私賣兄長莊子,卻將此事嫁禍給朝廷官員之事?
細細想來,當初與尉遲修見面,那也是蔣敬生牽的線。
蔣文生心下忽然不確定起來。
傅開明的奏摺,就是從自己上任雲南郡守,夜半發現府衙房屋帶著藥黴味兒開始,後來遲遲等不到尉遲修交權,便自行動手,結果一查之下竟然發現府庫空空如也,頓時驚怒不已。
此後收審雲南郡大小官員,這才得知來龍去脈,親往城外探看發黴的藥材,無意之中卻得知許清嘉被構陷。此後親自前往各村寨,歷數所見所聞,以及如今雲南郡夷人漢化,許清嘉功不可沒之事。
那些尉遲修上表,蔣文生彈劾的子虛烏有的罪名,被傅開明一一揭破。
正在打瞌睡的賈昌聽得今上在御座上發怒,又見得蔣文生告罪,磕睡立刻醒了,豎起耳朵來聽,最後才知道是尉遲修捅了簍子,盜用庫銀。
他閉了閉眼,只能暗恨這狗東西不長眼睛,狗膽包天,居然連庫銀也敢盜用,如今被抓了個現形,他也救這了他了!
只是可惜,此後再無尉遲家家釀美酒可喝了。
若是別的事情,賈昌自信有辦法將尉遲修撈出來,可是盜用庫銀之事,事關重大,發現就是掉腦袋的罪行,嚴重的還可能誅九族,他一個座師,犯不著為了這事兒搭上自己。
此刻,許清嘉正在長安城中的宅子裡醒來,看著身邊熟睡的老婆,輕輕將她挪開,準備下床洗漱,跟著孩子們與方師傅打幾趟拳法,渾然不知此刻朝堂之上,正因為他當初的罪名而鬧的翻天覆地,風起雲湧。
政治事件從來不會是偶然,懂得玩弄政治的大佬們總會趁著一切的良機來踩上政敵一腳。
不說尉遲修逃不了死罪,便是他的座師賈昌,此刻也被許棠與皇后一系給窮追猛打,歷數他縱容尉遲修做出這等事來。
——尉遲修當初能從從五品升至四品通判,他這位座師可是功不可沒。
許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