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時間,他都是在郎霖鈴房裡過的夜。
她明白這樣的雨露“均”佔,在他人眼裡看來是合理的,最起碼皇帝看來會是——既顧全了對郎妃的寵愛,也成全了對她的小寵。
明日正午,宮妃、皇子和朝臣便隨皇帝出行到新圍場打獵。因著和太子、夏海冰一起佈置隨行禁軍,皇帝與及各人轎乘的事情,他晚上才回來,很快,又和郎霖鈴出了去,聽說是去賢王府探看賢王。
二人的臥室極近,夜裡又靜,她能聽到對屋的聲音,此時已是二更天,他們卻似乎還沒回來,賢王的病似乎很蹊蹺。
她並非有意窺思什麼,只是心裡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似乎,便在這一夜。
心,繃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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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府。
氣氛一度劍拔駑張。
莫說睿王夫婦、郎相在,皇后深夜竟也仍沒回宮。郎將軍不在,卻是日前已和秦將軍一道回邊疆戍守。
“表哥,你瘋了!”郎霖鈴冷笑道:“你說我夫君轉投太子?虧得上回行刺之事他還費心給你出謀獻策。”
他們兄妹二人向來親厚,她也為賢王刺殺案被太子新證揭發、又折了左手一事而心疼,但轉念一想,賢王被廢未必不是好事,賢王一旦無望,那末祖父和父親以後便不必顧全姑母的情面而全意相幫睿王。
賢王瞥了眼自己半吊著的、已被割破脈絡致殘的左手,陰沉地看向一言不發的睿王,亦冷笑出聲,“八弟,非是大哥冤枉你,明明父皇已將狩獵監軍一職給你,你卻將它讓給上官驚灝!這不明擺著向他臣服嗎!你明知道你在父皇面前越得力,日後助我東山再起之力便越大,你如今所為,不是讓大哥心寒麼?”
郎皇后眉眼一沉,粉臉也是一片怨恨之色。
倒是郎相微一沉吟,道:“驚鴻,此事你怎麼說?”
郎霖鈴心裡也甚是緊張,畢竟郎相只有郎後一女,郎將軍也只有郎後一妹,自小疼之愛之,極是顧念和郎後、賢王的情分。
她雖知睿王睿智,將監軍之職讓給太子必有其他權衡,但也擔心,畢竟他只有二十一、二歲,年紀尚輕,若在這人情面上拿捏不好,和郎後母子生了嫌隙,或是引起賢王對他的猜忌——以為他要投奔太子或是將郎家的力量據為己有,將來想得郎相和郎將軍相助,有郎後母子從旁作梗,只怕是大麻煩。
哪怕她希望睿王儘快將郎家力量掌握在手裡,但現在急不得,只能在賢王認清自己無望,完全死心以後才成。
她正焦急,睿王卻輕輕拍了拍她手心,道:“相爺、大哥,有個人,驚鴻想引薦你們一見。”
眾人狐疑,賢王眉峰一皺,冷冷道,讓他進來。他說著又讓郎後先行迴避進內堂去。
睿王看了老鐵一眼,隨侍在側的老鐵立刻出了去。
到得來人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都吃了一驚。
這人竟是大理寺寺卿,宗璞。
宗璞和各人的見了禮,道:“今晚,宗某此行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向老相爺和賢王將行刺案定案後的事交待一番。”
賢王臉色一變。
宗璞察言辨色,淡淡道:“賢王莫慮,宗某職責所在,才知行刺一案來龍去脈,皇上有意封鎖,儲存賢王聲譽,朝上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
郎相眉目深凝,道:“宗大人說交待定案後的事,倒不知此話怎講?”
宗璞微吁了口氣,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才道:“行刺一案定案後,太子曾讓宗某對皇上曉以律法之說,將賢王治死罪。宗某身為大理寺卿,斷案時不可徇私了去,但此案既定,皇上既判,宗某和八爺私下又有些如花弄草的交情,知睿王與郎妃大婚,睿王和賢王親上加親。”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