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他的朋友吧,他們都是幫他的罷,他不是自己一個人。。。。。。
只是,他懷裡的是誰?
似乎是個女子,因為身穿一襲粉色長裙。
他抱著女子坐在那榻上。女子的頭枕在他膝上,位置比她戳破的洞略低一些的,她看不真切是誰,那個人她認不認識。
眾人圍成半圈站在他們身邊,人人面色凝重。
他斜斜側坐著。他與她只隔著一個屏風,所以她清楚看到他眸裡的灰敗,他很平靜。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她心裡一緊。
人多,卻很靜。他的手掌一直貼在女子的脊背上。她聽得他淡淡問,“怎麼都過了來?”
寧王夫婦相視一眼,寧王低聲道:“你不是安排有暗衛保護清兒嗎?清兒顧慮會被太子和曹昭南覺察,一直沒有讓他們進太子府保護。鐵叔剛才過去接了清兒,立刻吩咐府外這些暗衛通知我和佩蘭,讓我們將那支千年雪參拿來睿王府,我便知清兒出大事了。這參是續命寶藥,珍貴無比,便是宮裡也沒有,非到救命時絕不輕用。我心裡擔憂,趕緊派人通知了老宗和小么。”
“嗯。”睿王仍淡淡應著,眼瞼微微垂下,他嘴唇一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翹楚大驚,緊緊按住嘴巴才沒發出聲音來。
眾人驚怔。
“哥哥。”秦冬凝失聲低叫,她看了榻上女子一眼,怔怔道:“清姐。。。。。。”
“爺,”景平、景清雙雙上前。
老鐵凝聲道:“爺,你先別運功了!你為幫清苓姑娘將毒氣鎖在心脈外已消耗了不少內力,你且先歇一下,再強行運功你內腑必傷,奴才來。”
“對,”寧王立即道:“鐵叔先來,鐵叔疲累時,我和景平、景清也能幫忙。”
“我也可以的。”秦冬凝踏前一步,微微哽咽道。
“這毒兇猛,需運功壓住毒氣蔓延,鐵叔還能勉強支撐半個時辰,你們卻不行,獨個來,內力不夠壓不住毒氣,若幾個人一起運功,各自用力,內力反在苓兒體內形成抗衡之勢,受傷的是苓兒。”睿王眸光絕決,“還是我來罷,我不行的時候,再換鐵叔換。”
他眼梢掠過一直沉默不語的方明,“方叔,你莫慮,本王一定還你一個完好如初的侄女。”
方明伸手按上眼睛,聲音低啞,“爺,救不活就救不活罷,倒是你。。。。。。”
他神色痛苦,撇過頭去。
“方叔,你可以不要這個侄女,本王卻不能不要我的女人。。。。。。”
他說著一揩嘴角血沫,不再說話,手掌往女子背上覆去。
屏風後,翹楚心裡苦澀。
原來,他懷裡的是清苓。
原來,清苓是方叔的侄女。
原來,有如此多原來。
宗璞自嘲一笑,聲音微澀,“早知我當初也該習武。”
“宗大人,你即便習了武,也及不上驚鴻的武功的。”
眾人從沉寂中一下驚喜過來,齊看向榻上女子。
“清姐,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們了,擔心死我哥哥了。”秦冬凝兩隻眼盡是通紅。
清苓朝她笑了笑,緩緩看了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到睿王身上,“驚鴻,抱歉。。。。。。”
睿王的目光卻微微冷了、暗了。
“沈清苓,你佯裝為我大哥偷假圖便罷,為何還要偷真圖?我二哥為人,你還不知道嗎,若你以方鏡的身份問他要,他興許還會給你,你去偷,能討得了好去嗎?”
翹楚重重一震,清苓、方鏡?果然,接受打擊要趁早——
清苓低低一笑,道:“你果然知道了,還在賢王府的時候,你就猜出了我的真正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