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生死難卜，我一咬牙，告訴她好合好散，讓她找一個人改嫁。明擺的事，我們革命的人，哪一天都有犧牲的可能，不能害她一生呀!我隨著隊伍遠走高飛，她也找了一個當地人改嫁了!&rdo;

&ldo;再後來呢?&rdo;

楊炬被王樹聲的經歷吸引住了，追問道。

&ldo;我離開鄂豫皖不久，許多蘇區立即被敵人佔領，她慘遭殺害了!&rdo;

&ldo;唉，真是不幸!&rdo;

楊炬嘆了一口氣，既是對那個女人不幸遭遇的同情，又為王樹聲的婚姻嘆惜。沒想到表面上樂觀、豪放的王樹聲竟有一肚子苦水，人生經歷坎坷不平。

兩人沉默了很久，沉重的話題使得他們倆都不很輕鬆。

&ldo;如果說第一次婚姻是封建習俗的惡果，那麼第二次婚姻則完全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太馬虎!&rdo;

&ldo;第二次婚姻?&rdo;

&ldo;我隨紅四方面軍離開鄂豫皖後，進入川北，隨即又長徵、西進，當時的條件下我不可能去考慮個人問題。西路軍失敗，我回到延安，被組織上派到太行軍區當副司令員，領導當地群眾武裝抗日。那時，我已經三十四，&l;半老頭兒&r;了。同事們便幫我撮合了一個，是當地的一個婦女幹部，人也不錯。

我想到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沒有經過互相瞭解，在同事的幫助下，馬馬虎虎把事辦了!&ldo;

王樹聲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看了楊炬一眼。兩人的目光碰在了一塊，他趕忙躲開，繼續說道：&ldo;由於互相不瞭解，倆人的脾氣完全合不上來，三句話沒完。彼此就憋不住發火了。這樣的日子沒法子過，我們倆經過協商，好合好散，經組織批准離婚了!&rdo;

&ldo;結婚前你就應該慎重點，互相不瞭解就草率結婚，你當然有責任喲!&rdo;

楊炬也在&ldo;批評&rdo;王樹聲。

&ldo;是啊!夫妻雙方就應該相互瞭解，我也常常自責!&rdo;

此時，夕陽已經西下，夜色漸漸籠罩著大地。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仍在傾心交談。

&ldo;小楊，你出身於地主家庭，按理、你家裡也給你訂了娃娃親，是嗎?&rdo;

&ldo;當然嘍，我們女同志更逃不脫這封建枷鎖。我的姐姐就是犧牲品，十五歲時就被迫出嫁，作了地主少奶奶，整天愁眉苦臉。自小，爹孃也給我訂了娃娃親，我死活不幹，氣得我爹孃罵我不孝!&rdo;

&ldo;父母之言，不聽，他們肯定罵你不孝，你沒有屈服吧?&rdo;

&ldo;嗨，我才不願學我姐姐的樣，當地主少奶奶，我要參加抗日鬥爭。趁他們不注意，我便&l;溜&r;到了延安，說起來很有趣!&rdo;

&ldo;哎喲，你是被逼上梁山的喲，動機不純，應該自我批評!&rdo;王樹聲故意板著臉，嚴肅地說。

&ldo;是有那麼一點兒，但我最主要還是為了參加革命，你可別冤枉我!&rdo;

&ldo;小楊，說實在話，你真不錯，德才貌樣樣俱全，難得呀!&rdo;

王樹聲的誇讚由衷而發，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轉向了楊炬。

兩人眼光相遇，眼光中都充滿了熱望，王樹聲脫口而出：&ldo;小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rdo;

話沒說完，王樹聲又停住了，只是用兩眼注視著楊炬，目光代表了一切。

&ldo;我們怎麼?你說呀!&rdo;楊炬有點不好意思，她想讓王樹聲先開口。

王樹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