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平日上奏摺,看似將一切都據實稟告,為何對私底下見孟肅之事閉口不提?
尤其是如此頻繁的見面。
光是為了紡車和絲線,用不著宋羨親自前去吧?
杜正道:“奴婢也覺得有蹊蹺,宋節度使的確有籠絡之嫌。”
人在北方將手伸到了南方,想要做什麼?
皇帝吩咐道:“盯緊了他們,若是查到實證立即上奏。”
杜正應聲。
皇帝接著道:“將孟肅最近半年送來的所有文書都拿來,朕要仔細看看。”
批過的奏摺雖然發回去了,但中書省會留底,杜正得令立即去查,不一會兒功夫就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展開細看,孟肅除了稟告紡車一事,提及最多的就是請求朝廷恢復海上貿易,在越州、泉州等地設市舶使。
孟肅的請求算是老生常談,這些年動輒就會提一提,不過這半年彷彿說的尤其多,甚至拿出了前朝時海上的貿易稅收。
雖說沿海因此迎來了幾次戰事,也趁機壯大了水師。
皇帝思量到這裡:“宋羨籠絡孟肅,是不是想要讓孟肅在海上動什麼手腳?”
杜正順著皇帝的意思往下想。
皇帝道:“海上貿易能賺不少銀錢,那些海商喜歡什麼?錦緞、瓷器、藥材……除了藥材之外,八州和越州都有這些東西。”
杜正點點頭:“不過,孟肅是請朝廷設市舶使,海上買賣這些都要透過市舶使,這樣一來就算賺了銀錢也是……屬於朝廷的啊,對宋羨和孟肅沒有什麼好處,除非……”
皇帝抬起眼睛。
杜正道:“除非他們偷偷走私運,但即使朝廷沒恢復海上貿易,他們也可以私運,並且……沒有朝廷監察,反而跟容易些。”
皇帝目光一深:“或許孟肅從前沒有這樣的思量,宋羨籠絡他,就是想要讓孟肅幫他在海上動手腳。”
杜正道:“那奴婢讓人盯著,看孟肅會不會調動海上的人手。”
孟肅有所動作就證實了皇上的猜測,到時候朝廷再派人前去將他們捉個正著。
皇帝安排好這些,站起身向殿外走去,皇后留魯王、祁王兩位世子在宮中用飯,他也準備去瞧瞧。
正陽宮中。
站在殿外就能聽到背書的聲音,皇帝下了御輦,站在外面仔細地聽。
背書的人磕磕巴巴,半晌也沒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一陣安靜過後,魯王世子躬身請罪:“皇后娘娘恕罪……我……日後定然努力讀書。”
徐皇后柔聲道:“不必操之過急,只要你覺得有了進益就好。”
皇帝心中一笑,想起魯王小時候的模樣,魯王長子聰慧可惜過世早,這個次子長得倒是壯實,可是性子肖父,魯王府請了不少先生去教,奈何這位世子就是不長進,還因此氣走了兩個先生。
這次魯王世子進宮,皇帝曾親自考較魯王世子,結果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皇后教導了許久,也不過就是這般模樣。
相比而言,祁王世子就顯得格外聰慧,就連大學士都誇讚他。
真的想要從兩人之中選出一個做儲君,祁王世子更為合適,就因為這樣,朝中擁護祁王的人漸多。
皇帝揮揮手讓宮人進去稟告。
皇后和兩位世子得了訊息,忙上前來迎。
祁王世子搶先一步走在魯王世子前面,魯王世子依舊無所覺察,只是垂著頭站在那裡。
膽小、怯懦,沒有半點儲君的模樣。
這樣想著,皇帝看那蠢笨的魯王世子倒順眼許多,皇后出的主意很好,從這兩個世子身上倒是能發現許多端倪。
如果他真的沒有子嗣,他寧願立魯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