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今天的這一切,她無法做到無畏無懼,總是在期待那一個肩膀。一個被喬柏墨這樣的男人深愛過的女人,怎麼可能心裡沒有依恃。
她曾經無法無天,她曾經可以為所欲為,她曾經有過能透過這個男人擁有全世界的知覺,這份知覺在時至今天也沒有落定。
床上是酣然睡眠的女兒,懷裡是靜靜依偎著的此生最愛的女人。喬柏墨垂著的眼睫裡隱有淚光,他默默而深切的感謝今天這場暴雨颱風,若是能有當下的這份圓滿,就算是跨過世界滅頂的災難,他也照樣可以泰然無懼。
“彩彩,你還愛我嗎?”喬柏墨問。
“我不知道。”只是纖細的手臂卻更用力的抱緊。
喬柏墨緩緩的笑了,吻上週彩昕散發馨香的發頂。那樣小心,輕柔克制到顫抖,周彩昕差點懷疑自己是什麼易碎的珍品。
之後的幾日喬柏墨開始千方百計的接近這間小小的公寓。周彩昕再也沒有強力的制止過他,這樣的周彩昕讓喬柏墨多少次差點從夢裡笑醒。
只是讓喬柏墨想不到的是,雨夜過後的某一日,在他再一次來到公寓的時候,女兒溫軟的笑語,周彩昕婉麗的倩影,通通都不見了。
地上是草草收拾的自己睡過的被褥,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動,好像只是出個門買東西那麼簡單,可是久久都沒等到有人回來,聯絡到陳雅的時候,卻聽到她語氣不善帶咬牙切齒的說:“彩彩回新加坡了,她沒跟你說?”
喬柏墨五年來乍現彩色的生活再一次陷入灰黑。
周彩昕此時是不知道的,她站在新加坡最安靜的肯特崗公園的望臺上,做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告別。
“爵西。”周彩昕剛下飛機的聲音有些疲憊,但是眼神卻很明亮,這是一個人做下重大而堅決地決定時會有的神態。
陳爵西只覺得一顆心越來越下沉,其實,從她決定回國的那一刻,自己在心裡就上演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某一天,她站在自己面前,滿臉愧色的說著一個自己不願意面對的結局。她告訴自己那個熾熱短暫的雨天只是衝動,告訴自己她的心還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些,自己難道不是早就有準備了?為什麼,當這一天看到周彩昕真的為了某個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的心,依然是,那麼痛。
陳爵西輕輕的開口了,“彩彩,這一次,告別就由我來說吧。”
周彩昕悵然又愣怔的表情,她心裡明白,這一次自己再一次的自私了。她不是一個青澀懵懂的女孩,她無法否認,對於陳爵西,她動過心。
可是人心就是這樣,只能擱得下一個最愛,最愛上場,其他就都成了觀燈走馬。再美也只是一瞬。
周彩昕又怎麼能懂得,最先丟擲離別的陳爵西,只不過是,不想成為她即將走上完美幸福的人生裡,一抹擦拭不掉的遺憾色彩。
陳爵西想,也許這就已經足夠,她與他的這些回憶,已足夠自己溫暖餘生。
歌裡唱著:“那女孩最美的模樣,會定格在誰記憶的長廊,曾經存在過的愛情,還有什麼能證明……”
彩彩,我愛你。彩彩,再見了。
——————————我是悲傷地分割線——————————————
回程如此的漫長,周彩昕坐在機艙的舷窗旁,握著女兒不安分亂動的小手,心裡的歡樂就如窗外湧動漂流的雲彩,每一刻都是自由。
周彩昕是在公寓層層疊疊的被褥裡拽出了醉醺醺的喬柏墨。他毫無形象的躺在那裡,手卻呈現出一個擁抱的狀態。
“啊!爸爸真臭。”周慕依小朋友嫌棄的努起鼻子。
喬柏墨聞聲立馬清醒了一半,他這幾天都躲在公寓裡,悲傷頹廢,不能自己。直到看到滿臉帶著歡樂和笑意的周彩昕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