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的大臣之中,半數,甚至半數以上都是由皇兄授意。沈湛不可能不知道父皇最為厭惡結黨營私。他如此,分明是要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這就是他的哥哥,他一母同胞,最敬愛的哥哥。
沈澈唇邊勾起一個笑容來,溫潤之中染上了分分邪魅。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阻止王妃向沈湛身上潑汙水呢?他非但不阻止,還要在暗中推波助瀾。
當日午後,奏摺抵達,說是百姓沿途阻攔沈湛一行的去路,更有甚者,滿懷一腔愛國熱情的書生不惜冒犯皇威,當眾指責沈湛禍國殃民。
訊息甫一傳回,似乎連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太子的功過
楚含岫領著範琳緩悠悠的穿行過街市,已有不少的閒言碎語傳入耳中。她不免心中舒暢,腳下也是極為輕快。待轉回了王府,楚含岫方才將東西擱下,揚起冷笑來:“看來,沈湛這回,凶多吉少了。”
範琳臉上始終掛著嫵媚的微笑:“公主恕屬下多嘴一句,楚太子的心思,恐怕從來不在皇上之下。被這樣潑汙水都沒有一點動靜,只怕有詐。”
楚含岫聞言,明白範琳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沈湛的心思,只怕並不在自己皇兄之下,還有沈澈,沈澈自從禁足歸來,也與往日頗為不同,看來,這楚朝的確是越來越亂了。
當下頷首:“我曉得你的意思,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待他反擊之時,我才知曉有什麼法子對付他。”
範琳眸光輕揚,滴溜溜轉過自家公主:“依屬下之見,只怕是快了。縱使有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但廢太子詔書一旦下達,想要再為太子可沒那麼容易了。”
“我知道。”輕輕頷首,她心中卻無半分的懼怕,生平這樣久,只有那一次知道什麼叫怕——楊大哥被皇兄下令斬首之時。
痛楚湧上心澗,她揮去這份痛苦,道:“皇兄那頭怎麼說?”
範琳含著淺薄的笑容:“皇上之意,便是不要輕舉妄動。只是楚太子在外,咱們要多加小心就是了。”說至此,目光忽然轉向門外,含笑不語,右手抬起,併攏手指凌空斬下。
楚含岫見她此番動作,心知肚明,轉頭淡淡道:“隨你。”
範琳的笑容透著幾分詭異的狡黠。
當夜,正月之中的星空雖是不比夏日,但看著也有一份別樣的美感。 皇帝與皇后立在寢宮之前,難免擔心沈湛。
那一直是他們最為驕傲的長子,現下卻是說與楚朝命數相沖,他們怎能不擔心?如今尚且將此事瞞著老太后,否則不知道一向疼愛孫子的老太太會怎麼樣。
正是焦急之時,便聽貼身的內侍輕聲道:“皇上,欽天監監正求見。”
欽天監,一向是負責天數命理,此時求見,想必是有什麼要緊事。皇帝“嗯”了一聲,囑咐皇后早些休息便向著御書房而去。
欽天監監正柴康盛一襲官服,立在御案前低著頭等候皇帝,待皇帝闊步流星走進,行禮問安後,皇帝才道:“愛卿深夜求見,所為何事?”
柴康盛沉吟片刻:“回陛下,乃是星象有異,臣思來想去,還是要上報為好。”
皇帝目光頓時沉了:“奏。”
柴康盛道:“如今國中對於太子的流言愈發盛了,向來與此事有關。臣夜觀天象,見北極五星之一的太子星並無異常,甚至光芒極盛,乃是吉兆。”
皇帝心中一鬆:“愛卿之意,是如今南疆雪災,並非是太子命數與天時相沖?”
“是,甚至於太子星與帝星遙相輝映,兩者皆是光芒極盛,乃是大吉之兆。”柴康盛遲疑片刻,“倒是北極五星之一的庶子星,只怕是不好。”
“庶子星?”皇帝追問,“有何不好?”
柴康盛說得一本正經:“庶子星並非只指陛下的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