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庸已經得知陳老根在自己手上,所以極有可能鋌而走險前來搶奪。
歐陽修極為惱火,因為蘇錦居然恬不知恥的在信上承認,這訊息是他透露出去的,目的便是要朱世庸鋌而走險路出馬腳。
惱火歸惱火,歐陽修還是不得不承認蘇錦這個混蛋的計策很有效;自己手裡雖捏著陳老根,但其實僅憑此人便要定朱世庸的罪還是不太可能;雖然歐陽修很有信心能弄倒朱世庸,但他也明白在證據欠缺的情況下貿然行動無異於自掘墳墓,所以他也並沒有打算立刻便動手。
可是蘇錦卻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歐陽修根本就沒打算去廬州再和蘇錦見一面,要去的話早就去了,何必轉個彎子來壽州再去?實際上他甚至有點小小的算盤,沒準攥著陳老根這個把柄還能讓朱世庸乖乖的聽自己話,做一條聽話的狗呢。
這個蘇錦小心腸實在是夠歹毒,很顯然這是禍水東移之計,就是要讓朱世庸跟自己正面的衝突,從而讓自己的不得不立刻便介入對朱世庸的調查。
歐陽修無可奈何,他很想立刻便拍拍屁股趕回京城去,但是他不能這麼做,不僅是自己的差事還沒辦完,更因為他看到危險之中潛藏著極大的機會;朱世庸一旦派人前來搶奪毀滅證據,在自己的精心準備之下,只需拿住來人取得口供,朱世庸便完了;欲蓋彌彰之舉便暴露了朱世庸的命門,他死定了。
考慮再三之後,歐陽修決定接受這個計劃,雖然是被迫的,但只要佈置得當,應對何時,未嘗不是畢啟功於一役的機會;而且歐陽修也佩服蘇錦的膽識,因為蘇錦制定了一個荒謬而大膽的計劃,他自己也並未龜縮排安全之所,而是選擇了更為兇險的一個角色。
三更更漏敲過,外邊毫無動靜,唯有夜風呼嘯掃過庭院中光禿禿的樹梢,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難道今夜又是一個難熬的空守之夜麼?
歐陽修放下書本,拿起燭臺上的小剪刀輕輕剪了剪燭花,燭火跳躍著變得更加的明亮,就在昏暗和光亮交叉的一瞬間,歐陽修敏銳的覺察到了危險,窗前有個黑影猛地一閃,悠忽不見。
歐陽修自信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他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他的心臟不爭氣的咚咚咚跳躍起來,彷彿要蹦出胸腔之外。
歐陽修伸手拿起書本,正襟危坐看上去毫無察覺;就在此時,面對書案的兩扇窗戶‘嘩啦’一聲同時發出爆響,窗稜上的木條和窗紙在大力擊打之下飛迸四散,兩條黑影矯健如龍竄了進來,緊接著數十條黑影魚貫而入,在地上漂亮的打了個滾兒便挺身而立。
頃刻間書案對面站了一排手握鋼刀的黑衣蒙面客;燭火跳躍之下,數十柄鋼刀閃著讓人發冷的寒光,晃的人頭暈眼花。
歐陽修面色煞白,赫然站起,顫聲喝道:“什麼人?膽敢夜闖官驛,不要命了麼?”
“龜兒子,你便是歐陽修麼?”一名蒙面客嘿然笑道。
“正是本官,你們是什麼人?意欲為何?”
“格老子的,咱們只想來找你個龜兒子借些東西,只要老老實實的給了我們,便饒了你性命;否則,你個狗官的頭怕是保不住了。”
“大膽,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這可是淮南路治所壽州城,數千廂兵拱衛之下,你們膽敢公然入官驛威脅朝廷命官,你等可知是何罪?”
那蒙面客朝左右林立的蒙面大漢們擠擠眼,呵呵笑道:“龜兒子官威不小,看來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左右眾大漢嘻嘻哈哈的怪笑起來,手中刀光閃動,映得屋裡光線亂閃。
“你千軍萬馬守衛又如何?格老子的還不是輕易便進了你這官驛,你一定奇怪怎地沒有喊殺之聲老子們便出現在你面前,那是因為,你的十幾名守衛已經統統見閻王了,手段還算過的去麼?”
歐陽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