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的私塾還在剛建時,就引得許多鄉民們圍觀了。
讀書,那還是極少人才有的機會,就連一般的小地主都難有門路,更別說普通的鄉民農人了。誰都知道,讀了書,就不再是睜眼瞎,讀了書,就有機會改變身份。到了後世**十年代,許多鄉村,出一個大學生,都是極了不得的事情,得辦酒席,甚至全村的人給湊學費送上學的,全村人都感到光榮。
可想讀書,卻又是何其難也。
在私學家學盛行,官學不昌的這個時代,想到那些大族建立的私熟家學裡去附學讀書,起碼得是沾親帶故才行,要不然你就得很有錢,否則根本沒這機會。
況且,供個孩子讀書的成本可是非常高的,甚至不比讓孩子學武便宜。隨便一本書,可能就得幾千錢了,買沓紙,都是幾百錢,文房四寶一套,更不便宜。
家裡沒個百把畝田,是供不起一個孩子讀書的開銷的。何況,上學還得給老師束脩。
總之,如張超這樣的一地土豪地主,如果想讓自己的兒子去讀個書,倒是沒什麼問題,供養的起,也有門路能進入學校。但如張家溝的村民們,就難了。
崔鶯鶯提出要用入學資格,來換取那些跟張家簽定了租佃契約的佃民們終結契約,把地交還給張家,張超都為她的這想法驚訝。
但很明顯,這個想法真的很厲害,他相信,只要一公佈,那些佃戶絕對願意放棄佃種張家的地,而來換取這樣一個讓子弟讀書開眼的機會。
“不過他們也供不起啊。”紅線在一邊道。
張超笑了一下,“我們建私塾又不是為了賺錢,等私熟建起來,我們可以貼補一點,不收學生們的學費書費這些。”建私塾,這是相當於做善事,因此張超真沒想過賺錢。
崔鶯鶯也覺得貼補一點沒什麼,能換回張家在外的其餘一千來畝地,就非常划算了。收這些佃民的孩子讀書,還能掙個名望。
張超起身,這廳裡坐不下去了。
跟崔鶯鶯坐一起,有時總覺得她隨時隨地的都帶著個小算盤,不停的算計著。哎,女人啊,就是喜歡算計。
把兩千多畝地都收回來自己統一耕種,用莊奴和長短工,倒是效率高收益也高,可畢竟鄉民們都是一直佃種著那些地的,現在全收了回來,還是有些不好。畢竟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啊。
出了門,閒逛一圈,到了馬周的那個賬房舊窯前,看到他正端了個搖搖椅在門前的莘樹下看書。
莘樹長的很茂盛,村民們的門前屋外都有栽樹,大多數是門前載莘樹,門後種桑,院裡種棗,周圍種柳。莘樹是種臘的材料,桑樹能養蠶,棗樹能吃,柳樹還能砍枝條編筐,總之就是處處充滿著農村那種實用性。
不過沒人在門前種桑,屋後種柳,俗話說門前不栽桑,屋後不植柳。
“看什麼書呢?”
張超問。
馬周見張超過來,要起來認座。
“算了,你這就一張搖椅讓給我,你也沒的坐,我站坐就好。”
“看老子的道德經。”馬周又坐下。
馬周已經決定跟張超去東宮,這些天正忙著看書。
“三郎今天好像有心事?”
張超把今天崔鶯鶯打算毀掉與原來佃戶們籤的租約的事情說了遍。
“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這可是相當傷張家名望的。”
張家現在也算是一方豪強,是地方鄉紳,積累了不少的民望,平時大家都挺信服張家的,有什麼事情,都來找張家。
可民望也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如張家這樣的毀約行為,那可是相當損人望的。如果鄉紳常幹些放利逼債,逼奪田產、欺男霸女之類的事情,那麼最終就會成為劣紳了,做的過了,甚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