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稍微這麼變化一下姿態,頓時就掌握了主動權,利用法律,堂而皇之的對付自己。
「趙總,這個事,現在不太好辦了。」
王處長隔著鐵欄杆給趙澤君遞了一杯水,說:「我剛才還在和局長聊,對方這次是拿住了理,打殘廢絕對不是防衛過當四個字能解釋的。他們在場還有十幾個證人。另外呢……」
他頓了頓,說:「這個曹騰虎的父親,杭城開店多年,很多地方都能說得上話。」
「王處,你放心,我的事,不會讓你們為難的。」趙澤君說。
「趙總,我倒是有個想法,這件事呢,畢竟是事出有因,他們家也有不對的地方,真鬧起來,兩敗俱傷。如果能爭取調解,雙方最後和解了,也是一種不錯的解決方法嘛。你趙總不缺錢,至於面子上的事,低個頭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大丈夫能伸能屈,說到底,他兒子都殘廢了,你不吃虧。你覺得呢?」王處長問。
「王處,這事到底是什麼內情咱們就不深說了。」趙澤君笑了笑,「可是你認為,他廢了這麼大力氣,就是為了找我賠點錢,道個歉?」
「我們居中調解調解,試試看嘛。」王處長說。
……
……
區分局,副局長辦公室。
「老曹,不是我說你,你兒子也真該管教管教。他們那個飛車黨都快成一害了,連我們出警的同志,他都敢罵,這不是胡來嘛!」張副局長說。
「老張,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兒子是調皮了點……」
「那是調皮嗎?!」張副局長一瞪眼。
「他不也沒犯什麼罪嘛,撞人,該賠的我們賠了,法院都判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開了頭,曹大鵬就不準備退讓,說:「現在情況是,我兒子殘廢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這件事說什麼我都要追究到底!」
要是其他事,張副局長還能擺官腔,拿起架子訓曹大鵬,但是人家獨苗殘廢了,這事擱誰身上,誰都得發飆。
「老曹,你願不願意接受調解?對方賠錢,賠禮道歉?」張副局長問。
「不可能!」曹大鵬直接站起來了,雙目圓瞪,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幾乎是吼著說:「我殘廢了一個兒子,他們必須有人坐大牢!我不要求你們袒護我,依法辦案就行!你們分局要是和稀泥,我找市局,市局不管,我他媽去檢察院!我還不信了,杭城就沒王法了?!」
「老曹你坐下,叫什麼叫!」張副局長一皺眉,起身拿起水壺,給對方面前的杯子加滿水,然後才重新坐自己的位置上,說:「既然這樣,那就按照程式來,你拒絕調解,那我們就開始立案調查。你確定?」
「對,就該這麼辦!法律就是對付這種王八蛋的!」
說完,從包裡掏出一張卡,放在張副局長的桌上。
「你別給我來這個。」
張副局長把卡推了回去,撫著額頭說:「你啊,少給我找些麻煩,我就謝謝你了。還去什麼檢察院,你怎麼不說去國務院呢?!」
「嗨,我不是氣急了嘛,就這麼一說。要是你家寶貝兒子被人砸殘廢了,你不上火啊?」曹大鵬說。
「我家兒子敢去飆車,我先砸斷他的腿!現在網上有個詞,叫做坑爹,你知不知道,咱們這些人辛辛苦苦賺錢、當官,臨了臨了,給自己生出來的這幫小兔崽子坑了,這就叫坑爹!」
「嗨,不說這個了。」曹大鵬把卡又推了過去,「收著收著。」
「你就別坑我了,敏感時期搞這一套!」張副局長擺擺手。
曹大鵬和張副局長的關係看起來非常鐵,既然張副局長都這麼說了,他也就把卡收回去,「有空來我那吃飯,不算違反紀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