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不是壞事情。
對於光復會的人來說,即使不提藉此掩護反清準備的事情,他們對於西醫本身也是很支援的。周樹人就不必說了,後來他在《吶喊自序》中就直接說過“中醫只是有意或者無意的騙子”,而且這些人在留學日本之後,也發現,日本的維新思想的產生,很多其實就來自與對西方醫學的學習。而這個觀點,在周樹人見到從美國來的那位叫做麥克米蘭的革命志士之後,就變得更為堅定了。
也就在醫學院開始動工之後,陶成章帶著麥克米蘭院長來到了杭州。周樹人也第一次見到了這位他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過很多次的傳奇人物。
據說,這位麥克米蘭先生本來也是個富家子弟,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的了。但是這位麥克米蘭先生卻是一位心底極為善良的人,在耶魯大學醫學院畢業後,先是在救恩醫院裡當大夫,因為醫術出眾,很快就成了主刀醫生,收入自然也相當可觀。但他又一次從報紙上看到了西班牙人肆意欺壓迫害古巴人的暴行,以及古巴人民奮起反抗的報道後,大為感動,便辭去了薪水豐厚的職務,去古巴當了一個志願醫生,在古巴一干就是好幾年,直到古巴成功獨立,他才功成身退,後來他又參加過布林戰爭,為布林人的自由而戰鬥過。
因為這些故事,在周樹人的心裡,自然而言的就將麥克米蘭先生和英國詩人拜倫聯絡了起來,將他想象成了拜倫的樣子:消瘦,臉色蒼白,倔強,偏激而深刻。然而當這位醫學院未來的院長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人和他的想象完全是兩個樣子。
麥克米蘭先生並不高大,論身高也只比周樹人高一些,但因為四肢粗短,所以看上似乎比周樹人還要矮。他的胳膊幾乎和周樹人的腿一般粗,而大腿呢,幾乎就和周樹人的腰差不多粗細,而他的脖子幾乎比腦袋還粗。雖然是白種人,但是大約是在陽光燦爛的古巴呆久了,所以臉上的膚色看上去不像是個醫生,倒像是個鐵匠。
周樹人也學過一些英語,這使得兩人的交談倒不是大問題。在得知周樹人是正兒八經的學過醫學的事情之後,麥克米蘭顯然很高興,便和他聊起了現代醫學的新的進展,他還將最新的幾期《柳葉刀》雜誌送給了周樹人。
當然,除了談醫學,他們也談到了革命。
“醫學的核心是人道主義,革命也是一樣。在我看來,革命是最大的人道主義。”麥克米蘭咬著一支雪茄對周樹人這樣說,“我是普通外科醫生,我知道為了救人,我們做醫生的經常需要把那些已經壞死了的,病變了的,危及到病人生命的東西割掉或者殺死,這雖然於病人很痛苦,但救人卻是醫生的人道主義。革命也一樣,革命就是將社會上的那些壞死了的,那些危及整個社會上大多數人的生命的就像壞掉的闌尾,或者是病菌一樣的壞傢伙消滅掉。這雖然會帶來一些損失,也許會有無辜的人在革命中死掉,就像我們醫生用藥或是開刀,也會殺死很多健康的細胞一樣。但這種痛苦是必須的,只有這樣才能救人,才能救更多的人。所以做醫生的,做革命者的不可以不勇敢的去處理這些事情,這就是革命者的更高的人道主義。如今就我的感覺,中國的社會嚴重的病了,有一些革命者邀請我一起來治療她。我覺得這是我作為一個醫生的義務,所以我就來了。希望我們能夠齊心合力,把這些病症都儘可能的治好。”
麥克米蘭先生不是僅僅說說而已,他更能身體力行。醫學院的佈置很多地方都是他親自設計的,而在學院開始建設的時候,你也總能看到他親自在工地上奔走。就這樣,到了一九零七年年初,醫院和醫學院的建築部分都已經完工了,醫生、教師也都到位了,可以開始招生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救恩醫學院(3)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藥品生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