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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琥珀眼瞳得黑貓眼眸中金光乍現,忽而倏地躥到了白雪皚皚的屋頂上。
男人和女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家中幾隻耗子一起從煙囪中消失了。
“據我推算,明天夜裡是不是就要生了?”黑貓蹲在一角屋簷上,慵懶地舔著爪,不居高卻臨下地看著一身菸灰的耗子。
“是是,他們還說如果是女孩就送給隔壁家張老頭。”一隻耗子匍匐在地。
“哦?以你們的力量,應該能看出來是男是女吧?”
“是女孩。”一直不知死活的耗子答。
“這女人的肚子可真沒用,還要勞煩我親自動手。”黑貓順手抄了一片瓦丟到剛剛答話的那隻耗子頭上。
“我可等了他三百年呢,卻不想今生是個女兒身……”黑貓曲了曲尾,轉了身,背影模糊在茫茫白雪中,滲入骨髓的清寂。
幾隻嘰嘰喳喳的耗子此刻也安靜了下來。
“主上……”
“罷了罷了,也不知那時我還有沒有力量去收拾火狐……”只餘這一聲呢喃消散在風雪中。
三百年他都等過去了,這一晝夜何其快!
☆、陶木
“夫人,您再加把勁啊!孩子,孩子的頭還沒出來呢!夫人啊!”接生婆早已急得大喊。
“啊啊啊啊!!!不行……恩!我撐不下去了……”
男子在外面聽著妻子愈來愈弱的聲音,心裡愈發擔心著急。忽見一抹火紅從屋頂騰起,忙去檢視。
這種時候,可是大意不得!
孰知火狐身後還緊跟了一隻黑貓,琥珀眼眸,奔跑起來時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皮毛也不似火狐那樣油光水滑。哧溜一下,雙雙消失在了產房中。
“天!孩子還……”
“啊啊啊!!”
女人尖利刺耳的驚叫劃破了蒼穹。男人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忌諱,一頭衝進了產房。
“噗通!”男人被鋪天蓋地的恐懼與血腥壓下了膝蓋。他無法承受!這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這分明是活生生的阿鼻地獄!
男人在抬眼看了一瞬後立刻垂首跪在妻子的床邊,跪在毛巾銅盆的一片狼藉中,視野盡頭只有一張滴血的被單,一滴一滴的血砸在男人腳邊,混合著沙子,呈現出紫紅色的妖冶。
“啪嗒,啪嗒……”
他不敢抬頭,因為他知道前面是什麼。是怎樣難堪的一幕。
兩個男人。
穿紅衣的男人手持一把流金短匕首,著黑衣的男人生生從肉中伸出一根根閃著銀光的鐵爪。
可是——
紅衣男人卻拿匕首指著女人的頸部,黑衣男人一把鐵爪探到了紅衣男人的喉結。
都是見血封喉的架勢。
方才大喊的接生婆軟綿綿的倒在血泊中,溫熱的血液上還散發著熱氣。
女人和男人都說不出一句話。這兩個人,和他們家有仇嗎!?
“啊!”最後還是女人一聲短促的利叫打破了死寂。男人慌忙爬前去看,眼前金光一閃,眼見鋒利的刃就要砍進那幼小的身體,男人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誓死護子。
“當!”微顫卻有力的一雙鐵爪攔住了金光,金光一偏,只斬下了男人的左臂。“哧!”男人的血濺了孩子一身,昏倒在了床上。
“哼!”紅衣男人凌厲地掃了黑衣男人一眼。“要不是你阻攔我,我早就破了當年的業障,我還希望他早早夭折呢!”紅衣男人不動聲色,順便手起刀落,女人的頭顱便滾了下來。
“你!”黑衣男人氣急,不待邁步,紅衣男人卻伴著流火化作一團火狐尾,消失在了天空中。就像是太陽的顏色轉瞬即逝,世界又迴歸一片混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