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軟,吃軟不吃硬,只要對方說一些軟話,他就能把心窩子都掏出來,何況,他雖然先前責怪薛宸,可是聽她這麼一解釋,又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
想起今日在宴席之上,同僚們那好奇的眼神,他這才猛然驚醒,是啊,經過薛婉這麼一鬧,這件事已經變成眾所周知了,他就算有心將徐素娥娶進門做嫡妻,只怕這一世都做不到了,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女兒還能處處替他著想,實在是難得的。
薛宸見薛雲濤表情起了變化,深吸一口氣之後,又開口繼續說道:
“更何況,爹爹你說你對他們有所虧欠,可是說到底,這些虧欠並不是我和母親債,你想要維持家庭和睦,這一點不用你說,我身為嫡長女也會做到,父親想對他們好,那便對他們好,我不會阻止,但是在那同時,也請父親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兒,並且是你和髮妻唯一的女兒。”
說完這些話之後,薛宸便不等薛雲濤反應過來,轉過身去,進退有度的挺直了背脊,端莊典雅的走下了迴廊,獨留薛雲濤立在當場。
他這個人做事做官都可以,唯獨對家事的處理很是猶豫,他太重感情,往往被一些細緻的感情絆住腳步,以至於影響了正常理智的判斷,辰光說的對,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因為他自己。
是他虧欠了一雙兒女,虧欠了徐素娥,同時也虧欠了盧氏和辰光,他就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為此深惡痛絕。
薛氏扶著寧氏往寢室走去,鵝卵石鋪就而成的小徑旁蘭草芬芳,看著十分雅緻清幽。
經過一座八角飛簷的涼亭,薛氏指了指亭子,便扶著寧氏過去,讓跟隨之人在亭子外頭伺候。
寧氏看了一眼薛氏,終於忍不住對薛氏說道:
“你不是一直也不喜歡盧氏這個嫂子嗎?怎麼今日倒是對宸姐兒刮目相看了?”
寧氏知道這個女兒和她的心思差不多,也不希望家裡出一個商戶之女,奈何祖上積下的緣分,沒法子只好娶回來,可娶回來並不代表她們就能真的接受。
薛氏看了看四周,然後湊近了寧氏在她耳旁說道:
“母親以為,今日之事因何而起?”
寧氏見她有話說,遂配合搖頭,就見薛氏勾了勾唇角,而後又繼續說道:“今日之事我若是全然告訴了母親,母親定也會讚我做的對,咱們家這個宸姐兒可不是個普通角色。”
說完這幾句話之後,薛氏就把今日白天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都告訴了寧氏,包括薛婉為什麼會突然跑到前廳認爹,就在事發之後,她就派人去將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全都調查了一遍,府裡的人也問過,這才全部明白過來。
寧氏聽完這些,也是大驚失色,對寧氏問道:
“你是說,今日婉兒會突然跑來找大爺,是受人威脅挑唆,而這個威脅挑唆的人,是宸姐兒?”
薛氏點頭:“是。並且這件事做的算是滴水不漏了,要不是我找到了那個給張家小姐遞話的小丫鬟,根本沒人會發現,這背後之人竟然是宸姐兒。”
寧氏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瞼,半晌才眯眼說了一句:“如此,宸姐兒的心思也太深沉了些,徐氏的事情想必她早就知道,也認得薛婉其人,這回若不是你尋對了人,這件事咱們就徹底被矇在鼓裡了。”
薛氏卻勾起了唇,笑了笑:“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怕還是宸姐兒故意要留下蛛絲馬跡讓我們去尋的。若非如此,她大可事前便與張家小姐說明白,何必在事成之後,又多此一舉派個丫鬟去知會張家小姐速速回府去呢?”
也真是因為這個小丫鬟被薛氏的人撞見,這才發現了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找了上去。
“可她為什麼要給咱們留下這麼個線索呢?”這是寧氏怎麼也想不通的地方,宸姐兒既然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