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鄙視她。
後來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將這囂張的野草壓在了腳下;皮鞋乾淨黑亮,上方是筆挺的西裝褲腿;黑色的,沉穩;雅緻。
馮婧沒抬頭,她知道這人是誰;每個人身上都有獨屬於他的氣味,近處的這個人有著湖水的味道,溫和,澄澈。
“吃飯了嗎?”陳銳蹲下來,歪頭張望著她,對上雙眸後,笑了笑,彷彿開了個無關痛癢的玩笑後的愉悅,“我餓了,陪我吃個飯,最近你給我的時間太少了。”
是的,馮婧將時間都用在了給秦饒贖罪上,以至於將這個人給忘了,陽光給陳銳彎曲卻依舊尊貴的脊樑鍍了層淺金色,臉上也微微染了一些,能看到細細的毛髮,柔軟而可愛。
馮婧想,她虧欠的人真多,不知不覺就好像還不清了似得。
他們去了離醫院不遠的一家快餐店,人有點多,他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相對僻靜些,正好能看見窗外無數的人生百態如電視劇般上演著。
陳銳點了菜,馮婧想喝水,陳銳道:“要喝就喝白開水,飲料就別喝了。”
“我想喝酒。”馮婧說。
酒能解愁,古語都是這麼說的,而至於愁更愁那是之後的事,人嘛,就得關注當下,未來?誰知道?
“不行。”陳銳雙手搭在桌上,十指輕輕交握著,他說:“我不喜歡女人喝酒。”
“偶爾也應該破例一次。”
陳銳搖頭,很是堅決,“不行。”
馮婧淡淡的看著他,“那就別喜歡我了。”
店裡的吵雜聲就這麼消弱了下去,耳邊寂靜的讓人感到害怕,馮婧有些心虛,有些想逃,她用手指重重的摳著掌心,試圖來懲罰自己,可是太輕了,痛的太少。
至少這種疼痛度,遮掩不掉觸碰到陳銳眼裡失望時的難受。
陳銳看了她半晌,就跟不認識了似得,“想和秦饒在一起?”
馮婧很快搖頭,“不是的,我不會和他在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儘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照理說人不應該逼迫自己,要對自己好一點,可她連放棄陳銳這種話都說了,還有什麼理由對自己好?
空氣裡有油膩的菜香味,陳銳看了眼窗外,光線相比剛才弱了些,視覺上也舒服了很多。
“多好的天氣,就算是大城市汙染嚴重。”他指指高樓林立的外面,“這個角度看過去,景色倒也是不錯。”
馮婧跟著看了眼,淡淡的應了聲。
陳銳感嘆般的又說:“漂亮的景色搭配上不佳的胃口,你真不會做人事。”
“你是指飯後說比較好嗎?”
陳銳笑了下,“你覺得呢?”
他們還是一塊吃了這頓飯,馮婧以為自己會吃不下,但相反她的胃口很好,陳銳也一樣,他們沒再說話,沉默似乎成了最好的語言。
飯後一塊走到室外,淡淡的汽油味,凌亂的喇叭聲,無數擦肩而過的行人。
陳銳雙手揣在口袋裡,看著遠處散步中的一家三口,“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的話嗎?”
他說過的太多,馮婧道:“什麼話?”
“我不會一直等你,有一天累了就會放棄,我把自己當做機會捧到你面前,能不能把握就看你。”
這話她記得,那會案子才剛剛有了眉頭,陳銳還間歇的使使性子,鬧騰的就跟稚嫩的幼童一樣,那樣的畫面現在想來倒也是可愛又珍貴的。
馮婧點頭,“記得的。”
陳銳終於轉頭看她,“所以要錯過我了?”
馮婧忍不住又開始回想剛撿回陳銳時的樣子,落魄而貌美的男人,目光尖銳,態度從容,身處困境也不顯焦躁,如果那會沒有撿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