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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李雲微瞟他一眼,“我和田馨這兩個看熱鬧的,似乎比你們這兩個演戲的還著急。”

走出飯店,章遠手中拿著李雲微交給他的一封信。她說,“我表弟出國,借了何洛當年的申請材料,沒想到裡面還有一封信。我不想還給她,因為會害她很難過。既然你決定要怎樣做,我不妨給你。反正,這封信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時間是分手的那個冬天,信紙上有洇開的幾個圓圈。

上面是何洛的字跡:“當我提起筆來,眼淚就忍不住湧出來,哽住呼吸。你還記得麼?女籃訓練時你捉住我的手掌;我牙疼時你推薦的牙醫;你吃過我的棒棒糖,說酸的牙都倒了;你借了一輛除了車鈴不響,哪兒都響的破腳踏車,吹折扣捎帶我去兜風;你一天給我寫四封信;你風塵僕僕站了二十多個小時來看我;你叫我野蠻丫頭;你說,何洛,我記你一輩子

“但你說放手,就放手了。你有沒有想過,此後在我身邊的人就不是你了,或許你並不在乎,是麼?但想到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我會難過得心疼,疼得我恨不得自己沒有長這顆心。

“我知道,你很累。我也很累。我也想停下來喘口氣,歇息一下。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同伴,走累了,互相拉一把,誰也不會丟下誰。可是,你說,你走吧,我們不是同路人。我們的感情,是彼此的負擔嗎?”

已經這麼多年了,字元的邊緣柔和地模糊起來,但當初的心痛卻歷久彌新,依舊真切。章遠一個字一個字細細咀嚼,不緊攥緊拳,心疼得不停顫抖。

何洛在實習的藥廠學到不少新內容,大半與學術無關,而是工作中的患得患失和忐忑不安。雖然在學校的時候也看到很多年輕講師為了爭取funding勤勤懇懇,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寫申請,但畢竟不同於企業中的巨大生存壓力。公司裡一個專案上馬的時候,立刻有大筆資金注入,管理層希望在短期內能迅速收效,投入市場,一旦發現前景不樂觀,說撤資便拆臺,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公司裡很多研發人員都是博士後,為了搶進度,每日工作十多個小時也是司空見慣。

何洛是實習生,任務相對輕鬆,某天被通知,要她去費城參加商務會議。她不解,問:“我對市場營銷方面一竅不通。”坐在會場裡,冗長的發言讓她昏昏欲睡,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儘量專注地聽著主講人蹩腳的英語,真恨不得衝上去替他翻譯。

但她還是很感謝公司給自己的機會,負責人Susan和藹地笑:“你不是在面試的時候說,你的另一個優勢是,如果我們公司有意向拓展對華業務,你是很願意並且善於與人溝通的麼?姑娘,現在機會來了。”

這是國內來的商務代表團,幾家有意向招商引資的製藥公司輪流介紹各自情況。何洛看準感興趣的一家,等代表發言完畢回到座位上,便溜過去坐在邊上,用中文聊起來。對方聽說何洛來自法資大廠,也興致高昂,建議出去慢慢說。

何洛點頭,二人起身踱到大廳,說了一會兒,隔壁IT分會場的茶歇時間到了,陸陸續續走出許多人來。一時間中文英文,沸沸揚揚嘈雜起來。

在喧囂的人聲中,何洛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他講的緩慢,有時候還會稍稍停頓,似乎在考慮著如何才能措辭工整,發音準確。他起初有點緊張,漸漸流暢起來,醇和的聲音,像夏夜裡的低音木吉他輕訴著,微風緩緩吹過面頰。

何洛不敢回身,已經半年沒有聯絡,她不知道,是否自己從徘徊到轉身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疲累了,厭倦了,灰心了。唯恐下一秒鐘,那把帶著些許膛音的美妙聲音就會消失空氣裡。

會議的下半段時間,何洛從生物製藥的分會場溜出來,去聽IT部分的報告。

“我希望,可以把一些成熟的專業軟體推介給中國的客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