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佔役是好說,這些人家豈不要反了?再有,頭一個就清到皇家頭上,現在皇上已經在挑陵寢地址,過幾年就動工,到時候怎麼辦?不用京營兵全僱役?戶部有這銀子?”
張惟賢想想也是灰心,清來清去,皇家,自家,親友家,全在清理之內。他心裡也明白,大家佔役不是說圖京營的人好使,而是有規矩如此,這些被佔役的京營兵丁,本身還在軍戶之中,還有一份土地供給主家統一使用,由主家再一起轉佃出去,這是一筆財注,而被佔役的軍人還額外能拿一份軍餉,京營官兵的待遇只在親軍都司之下,是天下一等的餉銀,這等於是朝廷替大家白養著這麼多人,所以不論是品官,公侯,太監,大家都拼了命的佔役,哪怕是洪武年間都有勳貴犯禁,太祖那脾氣都禁不住,何況現在?
“罷了,”張惟賢苦笑道:“父親大人和國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不過只有一條,現在黃道瞻已經奉命清軍,他可是不容商量的,不知道大家怎麼對付他?”
“呵呵,這個話我只當沒聽到,我不曾聽過,也不曾想過,更不曾問過。”
聽到張惟賢的話,徐文壁態度卻是十分詭異,一推乾淨之後,乾脆就站起來告辭,張惟賢父子留不住,只得送這國公從正門離開。
“父親?”
徐文壁詭異的態度使張惟賢知道事情不那麼簡單,他用探詢的眼神看向張元德。
“我也不知道。”張元德道:“等訊息吧,何必這麼上心?老大,這一次我們算是跟著元輔還有雙林公公搭上了線,這是難得的機會,皇上那裡為父看明白了……皇上勢孤,所以他要用能臣,你和小五之間,他只會選小五,因為小五緩急之時用的上,你明白了麼?”
張惟賢心中七上八下,有一種神魄不安的感覺,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中明白。
……
黃道瞻自接詔之後,交接原本手頭的公事,預備立刻就去營中清查帳冊,展開先期的清軍勾軍的工作,但交接辦的十分不順,兩邊的衙門中的官吏百搬拖延,一直到萬曆八年年尾這個時候,他才拿到正式的官印告身旗牌等物品,一系列的手續才真正完備下來,等鬆了口氣之後,黃道瞻就馬不停蹄的預備前往五軍營的大營,先看兵員帳冊再說。
等他趕到的時候,營門內外早就得到訊息,校場轅門內外,到處可以看到勳貴和武官們的大轎。
“象得甚話……”黃道瞻在自己的轎中搖頭輕語,心中十分不以為然。
他這個文官現在也是能騎馬就騎馬,今日要注意自己的官威,所以乘轎前來,而這些勳貴武臣卻是每天只用車轎,有些甚至不能騎馬,實在是紈絝無能到了極點。
看到他來,營中號炮連聲響起,現在因為有整頓營務之事,定國公徐文壁順理成章的成為提督京營,原本總理戎政的是兵部尚書方逢時,此時卸任,趙孔昭是副理,今日也不曾來,只有徐文壁帶著十來個侯伯並數十個京營副將參將坐營官一併迎了出來。
都督張惟賢也在其中,黃道瞻特意看了張惟賢一眼,不論張惟賢兄弟相爭的情形,黃道瞻覺得此子年輕,尚可爭取,若是張惟賢也銳意進取,此次整頓事宜尚有機會。
待彼此見過禮,黃道瞻不講虛套,立刻開始盤點兵冊,其間徐文壁等人的宴請等各種請求也都被他拒絕。
等他出來時,各人的臉色都是十分的不自然。
“定國公,各位侯爺,伯爺。”黃道瞻向眾人說道:“帳冊上有二十四萬五千七百九十三人,馬五萬七千八百五十五,已經全部匯總完畢,待今日下午下官再過來時,就由大營開始,再到圍子手營等各營,分別實際點看,下官在兵部和都察院都請了幫手,定然不會擾大家太久。”
徐文壁沉吟道:“這麼一營一營的盤查,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