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木所制的盾牌蒙著多重牛皮,這種盾牌可以輕鬆地擋住弓箭和刀砍,但在沉重的狼牙棒打擊下,一棒下去,立刻粉碎!
同一時間,對方的厚背大刀也砍穿了佟士祿的盾牌,在佟士祿一棒打中對方左手的同時,自己的左手也被刀鋒所傷。
“狗日的!”
佟士祿大怒,沒有去看傷處,傷處溼漉漉的,卻不怎麼痛,料想沒有傷到骨頭。
他一棒接一棒的打過去,沉重的狼牙棒被他揮舞的如同草木一般輕巧,對方失了盾牌,左支右絀,根本無法阻擋攻擊,佟士祿先是砸中對方的肩膀,將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砸歪了半邊,接著順勢再砸上,一棒砸中對方的腦袋,在中棒的時候,這個蒙古壯漢發出牛一樣的吼叫聲,整個頭部被砸的稀爛,鮮血透過頭骨向半空激射,接著便是頹然倒地,立刻就死挺了。
“好痛快!”
在佟士祿的四周,到處都是拿著騎劍戳刺劈砍的人群,蒙古的甲騎中不乏騎術高明,格鬥技巧過人的精銳,但在獵騎兵們完好的陣列和鋒銳的騎劍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整個北虜陣列,如同被一柄巨錘擊打的生鐵,不停的彎下去,再彎下去。
終於,在一個旗隊的獵騎兵不停的射擊下,炮組又向北虜密集處再次開火,在砰砰的炮火響起來之後,北虜大隊崩潰了。
卜言兔就被裹挾著逃走了,他們的逃跑方向是東側的農田,雖然有龍騎兵們迎面而來,但相比較那些穿著根本砍不透的重甲的重騎兵,龍騎兵那一列似乎是最容易突破的。
殘餘的人群三五十人或是十幾人一群,根本談不上什麼佇列了,整個陣列滾湯潑雪般的消融了,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如田野中竄逃的野兔一般四處逃竄著。
龍騎兵在接近戰場之後也是再次整隊,這一次卻是整個局排成了四列陣形,待看到大股的騎兵想在自己面前衝刺逃走時,李達冷笑一聲,大喊道:“前兩列蹲下拒馬,後兩列瞄準射擊!”
七十二人組成的前兩列的第一列立刻蹲下,將槍尖斜指半空,後排則平舉,密集的刺刀陣使得蒙古人的戰馬在第一時間選擇退縮或繞道……沒有哪一種逆天的戰馬會在刺刀從林豎起來的時候可以衝陣而入,方陣的刺刀在騎兵面前就是無敵的存在,這種超前的玩意立刻收到奇效,大隊的北虜士兵被戰馬帶的亂跑,完全失去了作戰能力,任由後兩排的龍騎兵從容瞄準,一個個被打落下馬。
卜言兔在大隊的護衛簇擁下,失魂落魄的從龍騎兵扼守的地方繞道跑了過去,雖然龍騎兵強悍而兇狠,槍陣在前幾乎無敵,但畢竟才一百五十來人,五百多騎兵雖然不斷被打死,還是有不少繞道跑了。
卜言兔就是其中一員,在一個龍騎兵舉槍向他瞄準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幾乎下意識的就把脖子一縮,整個人趴在馬上。
身上一個大部族的高位頭人,這種反應叫他在事後感覺很丟臉,但在當時,卻是理所應當的反應。
在成功逃走之後,看到身邊被戰馬和人群來來回回踩踏的十分泥濘的土地,不少蒙古甲騎放聲大哭,流下屈辱的淚水。
“王師討賊之威,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壯烈!”梅國楨先誇了一句,接著又向佟士祿正色道:“將軍指揮亦是足矣稱能,今日之事,予將奏明當今,以鄣將軍之威能矣。”
梅國楨在戰事結束後騎馬上了戰場,他的綠呢四人抬的轎子遠遠跟在後頭。巡按的護衛,家人,長隨,還有轎班,一個個都是傻愣愣地在戰場上觀看著四周的情形,在看到鎮兵老兵督促著新兵用匕首刺刀割首級時,這些人倒是有一多半都看吐了。
這種血腥的場面,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梅國楨自幼喜歡騎射,其實騎射原本就是春秋上古漢人的六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