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冰、林穎啟、吳開泰、江懋祉、葉琛、林履中、藍建樞、戴伯康、許濟川、陳英、林森林、韋振聲、史建中等,“揚武”上的遠航經歷,是這些中國最早的海軍軍官接觸海洋的開始,是其個人藍色事業的起點。(15)
因為根據清政府1874年與日本談判簽訂的《中日修好條規》的規定,中國軍艦在長崎等條約規定的日本口岸享有自由進出權,因而此次訪問無須事先通報日方,中國軍艦可以直接抵港。“揚武”艦的訪日,是為近代中國軍艦首次訪問日本。18日當天,日方邀請蔡國祥等中方官員上岸參觀。作為回禮,19、20兩日中方則在“揚武”艦上舉行茶話會回請日方官員。停泊至27日,“揚武”艦起錨離開長崎,改道日本橫濱遊歷,繼續瞭解、熟悉日本港口情況。
一年過後,1876年12月13日,星期三,中午時分由上海開往英國的“達梵廓爾”郵船在雨中抵達新加坡。作為船上的特殊乘客,中國首任駐英公使郭嵩燾驚訝地看到新加坡港內居然停泊著一艘黑白黃三色塗裝,桅杆上高揚龍旗的中國軍艦。聽說欽差出使大臣路過,艦長、幫帶連同新加坡當地的著名僑領胡璇澤(Mr。Whampo)登船拜訪。“廿八日,雨,午過新嘉坡,行七百二十里,在赤道北一度二十分。蔡瑞庵(國祥)、月卿(國喜)兄弟管駕‘揚武’兵船,適先數日至,偕黃浦人胡璇澤來見”,郭嵩燾則於次日回訪“廿九日,雷,雨……因先至‘揚武’船回拜蔡瑞庵,兵皆升桅開炮。”異鄉相遇,別添一番意味深長,“揚武”艦帶著船政的練習生巡弋南洋的事件,在郭嵩燾日記中如實地記載了下來。(16)
搭載船政學生南下北上實習,作為船政學堂的“練習艦”,以及階段性的返廠駐紮、編隊合練,充當艦隊旗艦,忙忙碌碌中,“揚武”成為當時東南沿海最為活躍的中國軍艦。1883年,又一批船政學堂畢業生登上“揚武”艦參加遠航實習,這批學生按照年紀來排是船政後學堂駕駛班第八屆。但與眾不同的是,這批學生還另外有一個獨特的稱謂,“留美幼童”。
清政府於太平天國戰爭末期,根據中國在西方教會資助下首位留美學生容閎的奔走倡議,加之中興功臣曾國藩、李鴻章的一力支援,分三批向美國派出了共計120名官派留學生。由於根據留學計劃留學生將完全融入美國社會,從小學到大學的學業都將在美國完成,因而出發的時候年齡普遍很小,史稱留美幼童。
正當這些孩子的學業進展到大學程度,即將根據最初的計劃分派學習工業、礦業、軍事、醫學、化學等各個近代科學領域時,留學計劃突然遭到挫折。發難者首先是清廷中樞的清流言官,繼之思想保守的駐美官員陳蘭彬等紛起響應,稱留美幼童“腹少儒書,德性未堅,尚未究彼(西方)技能,實易沾其惡習,即使竭力整飭,亦覺防範難周”,要求將留美幼童不論是否已屆畢業,一律撤回國。雖然李鴻章等竭力辯論,留美幼童在美國也奔走呼號,甚至美國總統格蘭特、耶魯大學校長波特、文學家馬克·吐溫等社會名流也紛紛向清政府致信挽回,但最終木已成舟。
留美幼童楊兆楠。後來的馬江海戰中在“揚武”艦上服役的6名留美幼童共有3人殉國,除了黃季良、薛有福外,還有一名是楊兆楠。
留美幼童鄺詠鍾
停撤回華的留美幼童,由於不具備科舉教育的知識和功名,不見容於保守的社會,還是最初送他們出國的李鴻章予以全部收留。其中除去收入天津電報局、江南製造局以及天津機器局、北洋水師學堂的外,共有16人送入福建船政學堂,組成了第八屆駕駛班這個特殊的群體,計有:詹天佑、歐陽庚、陸永泉、鄧士聰、鄧桂庭、楊兆楠、鄺詠鍾、吳其藻、黃季良、宋文翽、容尚謙、吳應科、薛有福、蘇銳釗、徐振鵬、陳鉅溶。(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