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抱著他的手臂猛烈地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留你一個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萱兒,聽話!”他第一次用很嚴厲的口氣跟我說話,我知道他的擔憂。已經第十天了,就算湛虜再優秀,但面對這樣一群虎狼之師,沒有援兵,也無計可施。可是援兵,無冶的援兵遲遲沒有來,大家都知道,城就要守不住了。
“阿遠,把萱兒帶回去!”他向陳寧遠下命令,陳寧遠抱著我就往城樓下走。遠處的角聲又起,喊聲沖天,新一輪的攻城又要開始了,湛虜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那是已經要拋棄死生的決然!
我奮力地掙扎著,哭喊著,伸手向聶明燁的方向,“不要讓我離開你,我不要!我不要!”我總覺得那蜂擁而來的黑雲會把我心愛的人吞沒,這一別,有可能就是天上人間。他深深地望著我,眼中有不捨,也有決絕,而後他毅然地轉身,與湛虜一起指揮起城牆上剩餘計程車兵,再不看我。
“寧遠哥,你放開我!”我衝陳寧遠喊,他彷彿沒聽見。
“你不放是不是!”我一伸手,迅速地拔出了他腰間的劍,架在脖子上,“我再說一次,放手!”
“小姐!”陳寧願一驚,手鬆了些,我用力一掙,終於擺脫了他的鉗制。可因為用力太大,身體控制不住地向下砸去,額頭狠狠地磕上了石階的稜。疼,疼的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一個人迅速地抱起我,往城樓上走。我捂著額頭,勉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張堅毅而又英俊的臉。他把我抱到聶明燁的面前,口氣竟似有些生氣,“陛下又不是不明白這個丫頭的個性,這樣送走她,她是不會罷休的。真的為她好,就該讓她與你在一起,否則她弄傷了她自己,最後心疼的還是你。”說完,他就把我往聶明燁的懷裡塞,聶明燁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接過了我。見我捂著額頭,他就拉開了我的手,一看,便心疼不已,“傻萱兒!”
“我不要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明燁,相公,不要趕我走……”我伸手抓著他的衣襟,哀求他。他看著我,終於點了點頭,“傻瓜,真是個小傻瓜。你還這麼小,你還有錦繡的人生,你還能再找到……”
我急急地捂住他的嘴,堅決地搖了搖頭,他就不再說了。
敵人已經架好了雲梯,攻勢猛烈,看來勢必是要攻下燕塘關了。聶明燁下令讓聶明磬轉移百姓,他拍了拍聶明磬的肩膀鄭重地說,“磬兒,以後就要靠你了。”
“哥!”聶明磬不走。聶明燁自牆頭取下了一面旗幟放進他的手中。他愣了一下,而後緊緊地握著旗,大聲喊道,“阿遠,隨我轉移百姓!”喊完,他高擎著旗幟,彷彿是舉起和國的希望,他英俊的臉龐映照著旗幟上的黑龍,旗面拂過他瞬間剛毅的稜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聶明燁,轉身向城下走去,那背影堅定而又有力。
身邊計程車兵一個個地倒下,聶明燁和姜卓都加入了抵禦的隊伍。血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湛虜站在姜卓的身邊,依然在笑,他輕輕地說,“對不起陛下,是臣沒用。”
姜卓搖頭回以一個笑容,“石頭……”他從來不在有外人的時候,喊湛虜石頭,“石頭,你要知道,昊天能得你,孤能得你,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情。”
湛虜的笑容,有流雲般的純淨,他說,“能跟隨您,是臣這一生最快樂的事。如果這次回不去了,請陛下告訴泥鰍,來生,石頭還願跟他做朋友。”
“不準說這種話!孤能把你帶來,就一定要把你帶回去!要說你自己跟泥鰍說!”姜卓的臉一沉,目光放向遠方,“泥鰍還在等我們,石頭,我們都不能有事。”
“臣只求陛下能平安。”湛虜跪了下來,他的臉,已經被血浸染,只是目光還透亮,有血從他的嘴裡不斷地湧出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