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真之子,怯薛完澤看了看葉李,不動聲色地“踩”了對方一腳。
對於朝中的漢人,完澤沒有半點兒好感。在他眼裡,漢人都應該是治器的奴隸,驅使他們造炮、造車、鍛造鎧甲很好用,出謀劃策和領兵打仗都不是合適人選。
“文賊心懷不軌,偏偏弄了個約法來撐門面。結果這回作繭自縛,倘若沒有約法在,憑著宋帝這番作為,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唉…”葉李裝做沒看見完澤的白眼,搖頭長嘆。
當年在南方時,葉李的名氣不亞於宋瑞。可現在,文天祥在福建名利雙收,而葉李雖然在漢臣中間也算位高權重,在百姓評價中終逃不過“漢奸”二字。所以,無論出於文人相輕的本能還是其他目的,只要有詆譭文天祥的機會,葉李向來不會放過。
忽必烈抬起頭,很詫異地看了葉李一眼。他不知道自詡為忠心的葉李從何處得出了文天祥作繭自縛的結論,照這個道理來反推,文天祥趁亂驅逐趙昺就正確了?難怪呼圖特穆爾說漢臣都不可信,如是看來,他們的忠心的確只屬於強者。一旦強者處於弱勢,這些人翻臉肯定比翻書還快。
葉李心思何等精細,目光與忽必烈的眼神一交,已經察覺到自己失言,趕緊低聲補充道:“文賊若篡了位,殘宋內部必然大亂,我軍趁勢而進,則可一舉而滅之!如是,陛下千秋霸業可成!”
“朕知道,但文天祥沒有那麼不知輕重。況且眼下他集軍政大權於一身,也和皇帝差不太多了。倒是這裡很奇怪,你且來看”忽必烈沒等葉李解釋完,已經把興趣轉移到另一份關於南方的人事變動的諜報上,“劉子俊封威遠侯,入廣南西路出任安撫使。廣南西路安撫使王世泰調任南洋安撫使,監管海外諸島民政。戶部尚書杜規封清遠侯,交卸海關總使職務於陳綱。原南洋總督陳復宋回朝述職,封忠勇伯,接替劉子俊出任監察院正卿職務…。文賊一下子提拔了這麼多無名小輩出任要職,又把幾個得力爪牙分派到外邊去。莫非其中有什麼變故不成?”
葉李順著忽必烈的手指看去,細作送來的情報上,劉子俊、曾寰、杜規、陳龍復等他很熟悉的英豪最近都被授予了爵位,按大宋新法,這種爵位雖然沒有領地,卻代表著大宋將永遠記住他們對國家的貢獻,他們的子孫後代憑著爵位更替,將享受免費入國學,出仕、參與選舉和科舉等一系列優惠措施。這讓葉李感到心內酸溜溜的,非常妒忌。但在妒忌的同時,他又非常快意地得出了一個結論:“文賊內部不穩,其爪牙顯然不滿於他對宋室一再容讓。所以,文賊不得不給他們加官進爵,又設法分散他們的權力。”
“沒錯,伯顏的計策一石二鳥。跟著文天祥這麼久沒任何紅利,即便是聖人也要覺得失望了!”忽必烈點點頭,對葉李的說法表示贊同。目光順著升遷晉爵的名單向下看去,越看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從六部、海關到軍旅、參謀部,這麼多陌生的名字被提拔了上來。文天祥手中人才取之不盡啊…”
“咱蒙古人也有的是英雄豪傑!”完澤低聲插了一句,“並且對大汗忠心耿耿,沒那麼多花花心腸!。”他沒有從一份官員任免名單上判斷地方內部爭鬥情況的能力,但他卻不相信蒙古族年青人比殘宋的後起之秀差。近幾年,和自己父親一輩的豪傑固然在老去,但自己的同齡人卻在怯薛中慢慢成長。
“對,咱蒙古族的年青人也不比南人差!”忽必烈抬起頭,衝著完澤的肩膀敲了一拳。眼前這個年青人雖然行事有些衝動,但和他父親綿真一樣,是個有血性值得信賴的豪傑。漢人的才華雖然高,但忠心始終是個問題。就像葉李、趙孟睢⒑�慰�⑼蛞火剩�褂心歉隼韞蟠錚�際橇瞬壞玫娜瞬擰5�鈧棧故且�幻曬拋逅�茫�晌�橘朐誚鷲是暗撓ト��
想到人才,他立刻想起了黎貴達。這次能順利擊敗乃顏,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