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既然他跨上了戰馬,就得有這個準備。孩子,你的巴特兒最後,肯定不會讓你蒙羞”,達春按住女兒的肩膀,低聲說道。過多的安慰言辭他說不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肯定像草原上其他女子一樣堅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給頁特密實報仇,而是調動人馬,防止文天祥再次冒險攻入江南西路,把自己的後院攪個天翻地覆。
“我,我自己想辦法對付他”,塔娜騰地一下站起來,一雙鳳眼當中,閃起蒙古女兒特有的堅毅。
“你?”達春疑惑地問,看著女兒已經咬破的嘴唇,不忍再加叱責,也不知道如何阻止。
“我,爹不派兵在戰場上殺了文天祥,我,咱家自有勇士幫忙”,小女孩惡狠狠地說著,目光達春看著都感到冷。
派遣自家勇士,這也許是一種辦法。達春的目光再次落地邵武,福建多山,多溪,多林。派兵多了,未必能見效。自己管轄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把福建路讓出來,是不是能讓皇帝安心些。是不是…達春眼中寒光一閃,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拔劍 (一 下)
建寧縣衙剛剛送走了蒙古人,此刻又成了文天祥的臨時指揮所。頁特密實的遺物全被破虜軍扔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碩大的桌子。桌子上面,廣南東路、江南西路、福建路和兩浙東路的地圖,緊緊地拼在一起。
一條條指向邵武的黃色箭頭,都已經轉了彎。頁特密實的蒙古軍全軍覆沒,邵武周圍,暫時沒有一支不怕死的新附軍敢這時候上來觸破虜軍鋒櫻。
但更遠的兩浙,卻有幾支人馬在慢慢集結。據斥候送回來的訊息,兩浙東路宣慰使陳巖,正督促著諸將領兵前往福建平亂。
這位有著清廉、愛民、公正之明的地方官,對他們的皇帝真的很盡職。盡職得已經忘記了,他自己是漢人還是蒙古人。
文天祥苦笑。陳巖將是個難纏的對手,他不貪財,不怕死,並且在民間頗有聲望。任職兩浙東路宣慰使一年多來,打擊豪強,釋放奴隸,為蒙古人營造了一個富庶、和平的繁華之所。
同時,陳巖還是個名儒。於理學和詩詞的造詣上,不在文天祥之下。
如果以陳巖的眼光來看待他率兵討伐文天祥這件事,是各為其主。不過,一個的主人是蒙古皇帝,一個的主人是大宋行朝。
可在文天祥眼中,此戰更像一個笑話。
雙方從主帥到士兵,沒有一個蒙古人。儒家傳承千年的忠義,在雙方眼裡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概念。
你的忠,是忠於一個主人。而我的忠,是忠於一個國家。文天祥搖搖頭,趕走了心中的諸般雜念。
參謀部已經想到了對付兩浙東路緊急舉措,雖然這種舉措執行起來,不那麼光明正大。文天祥執筆,在行動方案上籤署了自己的名字。
大廳內。
眾參謀忙碌著,將各地送來的資訊綜合起來,用筆寫在小旗子上,插在地圖恰當處。鄒洬、張唐、林琦、簫明哲、陳龍復,一干文武官員各自忙著各自分內的事情,抓緊會議開始前最後一點時間。
作為貴賓被請來參加軍事部署會議的陳吊眼和許夫人一臉興奮。
大宋朝軍隊縷戰縷敗,不僅僅喪城失地,與土地丟失的,還有人們對勝利的信心。事實上,很少人期望,能在戰場上正面擊敗蒙古軍。
這一條,破虜軍做到了,不但擊潰了蒙古軍,並且陣斬了頁特密實這樣的大將。
如果說在此之前,陳吊眼只是仰慕文天祥的名聲,如今,他對眼前這個瘦削的書生,打心眼裡佩服。
令他佩服的不僅僅是文天祥,還有文天祥周圍那些將領。
鄒洬、張唐、林琦、簫明哲,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