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士作為戰利品搬走,就連寺廟裡的香爐都沒放過。
軍官們得到的鉅額財富,而士兵們,沒有了殺人的快樂,就需要其他發洩途徑。於是,“體貼下屬”的年青軍官帶著麾下士兵,帶著大元的“一等人”鑽進四等人家裡,盡情地享受做主人的快感。
一個月之內,投河、投寰、吞金自盡的少女有上千人。當然,她們是為了名節而自殺的,在史家和大儒眼中,與蒙古士兵的行為無關。
這其中,就有張鎮孫家的一個小侍女,雷動的未過門的妻子。
那個侍女不是很喜歡雷動。風雨飄搖的亂世中,嫁一個武士,為的是尋一個可以安身的港灣。
可惜,這個武士在關鍵時刻,正在城外接受蒙古人的整編。
當跟著張鎮孫趕回家中時,小侍女的屍體已經冷了。張鎮孫的女兒發了瘋,除了一塊玉符,說不出闖入者的名字。
那是大元皇帝賜給有功之士的玉符。受降儀式上,因獻城有功的張鎮孫自己,剛好也得了一塊。玉符後,刻著的是他的名諱和功績。
弓弦響,頁特密實身邊的護衛猛然回頭,舉刀將冷箭擊落於地。幾名護衛夾住主帥,迅速消失遠去。
“呸”,雷動恨恨地吐了一口吐沫,再次拉開弓箭。
半空中又飛來一道寒光,頁特密實藏頸,俯身。冷箭擦著他的盔纓飛了過去。沒等他直起腰來,冷箭又至,身邊護衛舉刀相隔,隔了個空,利箭流星般扎進了頁特密實胯下戰馬的後腿裡。
馬倒,兩支手臂同時伸來,身披重甲的頁特密實藉著護衛的一拉之力,在雙腿著地前的一瞬間竄了起來,跳上另一匹戰馬的空鞍。
“好騎術”,黑夜裡又是一聲喝彩,三點寒光從頁特密實對面飛至,一箭射人,一箭射馬,一箭封住侍衛。頁特密實與侍衛拔刀磕箭,跨下戰馬一聲悲鳴,晃了晃,軟倒在地上。
沒等頁特密實再次躍起,幾匹駿馬如飛而至。馬背上,當先一將,拍馬掄刀,直取頁特密實,旁邊跟著一個光膀子大漢,手持一把角弓,羽箭連珠般從弓上飛出,每箭必射一蒙古武士於馬下。
已經不用再分辨誰是主帥,從幾個蒙古武士的表現上,頁特密實的身份已經暴露無疑。
“卑鄙”,頁特密實從馬腹下艱難地拔出大腿,舉刀迎向敵將。未等與其交手,城頭上一箭飛來,正中其臂。頁特密實吃痛,刀落。眼睜睜地看著一名白盔白甲的武將策馬從自己身邊跑過。
“你也有今天!”看著頁特密實的屍體倒在地上,雷動吐了口吐沫。輕輕地將手中長弓放到了城頭上。
此生之事已了,老兵雷動脫去新附軍的鎧甲,用佩劍割去臉上那些屈辱的刺青。然後,撩起衣服矇住了臉,從城頭上一躍而下。
破賊 (伍)
只有兩種可能讓對手放棄戰爭,一種是讓他知道,獲勝不可能,另一種,讓他明白,獲勝的代價太高。
從這點上看,這次邵武保衛戰是勝利的,因為破虜軍讓北元付出了五倍於自己的代價。但是,北元朝廷有取之不盡的兵源和資源,而邵武只有一地。換句話說,忽必烈輸得起,而文天祥輸不起。
現在,文天祥已經感覺到了這種痛,徹骨的痛。
這無疑是一場政治戰,保全了邵武軍的基業和破虜軍的威名,卻幾乎打殘了整支軍隊。損失最大的低階軍官,蜈蚣嶺之戰,各隊隊長和夥長一直戰鬥在最前方。
通常是,“一句弟兄們,跟我上”,然後揮動長刀殺入敵群。只至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這些人都是贛南潰敗後,重上百丈嶺的老兵。無論作戰經驗和對大宋的忠誠,都遠非後來補充進來的新附軍軍官可比。
文天祥最揪心的,還是大將杜滸。自從荊棘嶺上撤下來後,這員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