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眾人手中把玩之物。
“文丞相那邊,奇寶多得很。你們這幫傢伙沒見識,就知道跟張世傑爭那幾個空餉,遠處寶山卻看不見。眼下張世傑那廝剛剛打了勝仗,氣焰正高。你們讓楊某跟他爭風頭,豈不是自討沒趣。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在破虜軍那邊多弄些寶貝來。無論是軍械也好,器物也罷。何必跟在張世傑背後吃人家的殘羹冷炙!”
“噢!”眾人如夢方醒,心道還以為你這終日想著把軍隊化為名下私兵,把國庫當成家庫的傢伙轉了性子,豁達了起來。原來是打的是繞過張世傑,直接和文丞相聯絡的主意。
“大人英明,如果我等自文天祥手中得了武器,他張世傑再橫,也不能讓大夥把武器吐出來。有了武器,還怕招不到士卒。只是那文天祥與我等素來不睦,上次大人親自前去福州,他…”有人小聲分析,提醒楊亮節的設想不足之處。說道上次出使的成果,停了停,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福建和廣南道路未通,他的說辭當然佔得住腳。我等也沒本事打出一條通道來。但此刻,道路已通,該為朝廷盡的義務,他文丞相一分也逃不掉!”楊亮節笑著聳聳肩膀,故做神秘狀。
“可,可他已經把火炮和鋼弩給了一批過來,我輩再去索要,豈不是顯得逼人太甚!”陳寶謹慎地說道。他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只在乎自己麾下的部曲不要吃了虧,對於別人手裡的東西,並不像其他人心裡那麼熱切。
“我等何須出言索要,只要略施小計,他文天祥保證上趕著把我們想要的東西送過來!”楊亮節手一抖,將杯中殘茶倒進了海里。“只是東西送來後,大夥是把否還記得我這個親衛大夫。我看,難保得很,難保得很那!”
合圍(五 下)
幾個將領愣了愣,都聽出了楊亮節話中的抱怨之意。這個國舅在眾人眼中,屬於典型的志大才疏角色。對於這種草包,大夥也是用過就扔。糊弄時多,真正尊敬時少。今天楊國舅口中說出這等話來,明顯已經是對大夥以往的作為不滿了,有機靈者趕緊上前解釋,“大人這是哪裡話,我等一直唯大人,不,唯大人和皇上馬首是瞻。大人的話就是皇上的意思,我等再愚魯,難道這點道理還不懂麼!”
“你等倒是懂得很啊。翟大人,半月前我想讓你主動請纓,剿滅恩州和高州之間的盜匪,為朝廷打通去沿海四州的徵糧路線,給你使了幾次眼色,你好像睡著了啊!”楊亮節冷笑著,拆穿了眾人的謊言。
“我,我,卑職當時真的沒看見!”高州鎮扶使翟亮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解釋道。終於明白最近為什麼眼看著張世傑削奪大夥兵權,楊亮節等外戚坐視不理的原因。
“你們那些小心思,我懂!”楊亮節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補充道,“亂世中,手中的兵是保命的根本,所以誰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弟兄交到別人之手。但眼下大宋中興在即,你等既不立些功勞,又不肯向皇家多表些忠心,叫我能如何幫你們在太后面前說話。我怎不能說,‘太后,某某手中兵多,如果不給他些好處,他就會擁兵造反,或投靠北元去了’吧!”
一個巨浪打上礁石,雷鳴般,捲起千堆餘雪。
亭子內,眾人的臉色也在頃刻間雪白。投靠北元的心思有人不是沒動過,可對方開出的價碼太低,眼下不是投降的最佳時機。跟著大宋行朝混,也看不到什麼光亮。行朝的確登陸駐蹕了,但依然暮氣沉沉,內部傾軋的力量比抵抗到底的決心還大。投靠文天祥倒是一條出路,可是,第一,人家未必願意接納。第二,破虜軍的規矩森嚴,去了難免要衝到第一線。保不準,好處沒撈到,命卻給搭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