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咱不吃虧!”苗春笑了笑,看看不遠處豎起耳朵聽自己與幼帝談話的陸秀夫,提高了聲音說道。
他突然發現,趙昺是個很有意思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千萬不能跟著行朝那些人學呆了,一輩子就死摳半本《論語》。今後有機會,他下定決心要偷偷教趙昺很多東西,有些是他從戰場上領悟的,有些是他從文丞相那裡學來的,有些是他從色目人、法蘭克人,甚至更遠的民族那裡聽說的。
總之,文丞相讓自己把幼帝帶出重圍,自己就不能再把他陷進另一個讓人絕望的重圍裡去。望著慢慢走近的陸秀夫,鄧光薦等人,苗春心裡暗暗地想。
“苗將軍,咱們準備去哪?”陸秀夫慢慢走進,低聲問道。突然間,他對面前這個看似粗豪的將軍充滿了戒心,唯恐自己一個疏忽,讓他把皇帝拐帶了去。
“這也是我準備為皇上和陸大人的事情,此時我等航向正東。可去流求,也可去泉州。流求遠離福建和兩廣,北元目前沒有艦隊可攻入。閩鄉侯打算在那裡為陛下重建行宮,文丞相也會派軍前來護駕!”苗春抬起頭,大聲目光深邃得如眼前的大海“另一個目的地是泉州,張弘範取下崖山後,立刻會強攻福建,達春的兵馬已入汀洲。此刻我等到底船向何方,請陸大人明示!”
第一章 劫(二)
“報!大都督,宋軍分為兩路,一路撤向宮山,另一路撤向慶元!”細雨中,一個盔斜甲歪的斥候飛身下馬,伏在泥地上彙報道。
“再探,有情況火速彙報!”兩浙大都督范文虎揮揮手,大聲命令。
“是!”斥候跳上馬背,身影慢慢消失在綿綿細雨後。范文虎輕輕嘆了口氣,看看泥漿裡搖搖晃晃的弟兄,再看看遠處渾濁的龍泉溪,對左右親兵吩咐道:“傳本帥的命令,各隊兵馬減緩行軍速度,切莫貪攻冒進,中了破虜軍的奸計!”
再有百餘里就進入福建了,每前進一步,范文虎心中的不安就多上幾分。保衛兩浙安寧,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他不得不對破虜軍尾隨追擊。但麾下士卒已經被拖得疲憊不堪,無力再戰,這是事實,不由他不處處謹慎。
“是!”衣甲比斥候稍為光鮮的傳令兵接過令箭,翻身跳上比驢子高不了多少的戰馬。渾身是泥水,毛脫的東一斑西一塊的戰馬晃了晃,勉強沒有臥倒在地。蹣跚著張開四蹄子,載著傳令兵向隊伍各方“跑”去。不一會兒,人群裡就響起了吆喝聲,“大帥有令,大帥有令,緩步慢行,不得貪功冒進。緩不慢行,不得貪功冒進!”
大隊人馬的速度一下子停頓下來,幾個士兵藉機蹲在了泥地裡,捶腰敲腿,彷彿已經累癱倒了般。
“嗤!”兩浙東路宣慰使田鳳鳴從鼻孔裡冷笑了一聲,不滿地帶住了馬頭。敵軍撤退的速度,已經接近烏龜在爬,每天不過四十里。而范文虎的追擊速度更慢,通常是敵軍停了,他亦下令紮營,敵軍不走,他也決不整軍。十幾天來,兩軍就這麼相跟著,保持著十里左右的距離。知道內情的人,明白范文虎正帶著兩浙的新附軍收復失地,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范文虎欠了破虜軍好大的人情,正萬里相送呢。
“田大人,破虜軍的李興和蕭明浙俱是一時名將,所以本都督不得不謹慎應對!”范文虎聽到了田鳳鳴的冷哼,放慢戰馬,微笑著解釋。
“是啊,是啊,範大將軍用兵仔細,不貪功,大有古之名將之風。下官佩服,佩服!”田鳳鳴拱手為禮,慌慌張張地附和。
“知道本帥難處,就好!”范文虎的笑容看起來比天色還陰,一撥馬頭,向隊伍後方去了。把個田鳳鳴幹在當場,前進也不是,跟上也不是,歪著嘴巴不住苦笑。
李興山賊出身,曾經帶人馬勤王臨安,失敗後投降過大元,在成為破虜軍將領之前,一直是邵武大都督黃去疾麾下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