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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滾的人。自己可以不贊同他的見解,卻沒資格認為高他一頭。每個人都有思考和表達思考結果的權力,即使他的想法,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如何荒謬。但這種權力卻不可剝奪,否則,既不是平等,而是自以為是正確者,對錯誤者的絕對壓榨。

正想著,鄒洬的住處到了。文天祥打了個手勢,命令鄒洬的親兵不必通稟。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劉子俊跟在文天祥身後,踏進了鄒洬的家門。臨入門的剎那,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

鄒家對面,剛剛開門迎客的酒館中,幾個在大廳喝酒的人愣了愣,站起來,默默地走出了酒館,向城外走去。

街道兩邊,三三兩兩,陸續有一些行人、小販收拾好傢什迅速離開,整條街靜了靜,瞬間又恢復了喧囂。

“賣魚啊,剛撈上來的海魚啊!”一個聲音拖著嗓子喊道。

“老闆,給我來一條大黃花!”有人隔著街道,遠遠地回應。雨季終於過去了,難得又見了海鮮,又見陽光,大夥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風雨過去了,聽著遠處的買賣聲,劉子俊微笑著想。抬腿走向內院,看見鄒洬在院子中擺了個棋盤,拎了壺酒,自顧自落子。

文天祥走到近前,看了看一個人的棋局。笑了笑,從腳下取了一個子,“啪!”地一聲,砸在了紋稱上。

“丞相來送我?”鄒洬抬起紅通通的雙眼,問了一句,不待對方回答,抓起酒壺,扔了過來。

文天祥抬手接壺,對著嘴抿了抿,放下酒,又下了一顆子。

“一人一招,不得耍賴!”鄒洬斥責了一聲,抬手,快速應了一記。

“局是你布的,我開始落子,已經出於下鋒,自然多下一子算一子。否則,憑何取勝!”文天祥笑吟吟地回答,手上動作卻不慢,一顆顆黑子擺下去。

“大夥看誰手快,心快而已!”鄒洬與文天祥爭辯著,手上動作也不肯相讓,一粒粒白子跟著黑子而落,片刻間,殘局已經結束。

棋盤上的子黑白分明,犬牙相錯,不細數,無法分出輸贏來。

鄒洬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自從黎貴達投降達春,並寫檄文,指責文天祥為宋賊的訊息傳來,他就存了必死之心。

不死,他無法贖回自己的過錯。

不死,他也對不起曾經生死於共的朋友。

所以他閉門謝客,將練兵的心得整理了出來。然後一邊下棋自娛,一邊等著劉子俊派人上門,抄自己的家,砍自己的頭。

唯一不甘心的是,他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無法更好朋友解釋其中的誤會。

沒想到,文天祥親自來了,陪自己下完了人生最後一盤棋。

“除了快,還要講全域性,講謀劃!”文天祥一邊收子,一邊說道。

“痛快,沒想到丞相此時還肯來,陪我下一局棋。平生與你所下,此局最快,也最痛。”鄒洬仰天長嘯,抓起面前酒壺,狠狠灌了幾大口。

門口的親兵悄悄地轉過身去,擦乾了臉上的眼淚。鄒家老小在空坑一戰,盡落入李恆之手。兩兒一女死於押送途中,妻子不知流落何處。破虜軍穩定福建後,一些將領紛紛娶妻納妾,鄒洬卻一直孤身奔波在邵武和福州之間,沒有任何牽掛。

這幾天,門口有很多不相干的人走來走去,鄒洬的親兵知道其中蹊蹺。見上司意志消沉,不敢告訴他,但心中早已做了最壞打算。

“殺退了元軍,你我再來十盤,百盤又如何。難道鳳叔怕了我,準備永遠認輸了不成!”文天祥從鄒洬手中奪下酒壺,輕輕抿了抿,放到了一邊。

“嗯?”鄒洬愣了愣,伸手去奪壺,卻沒有從文天祥手中奪下。狐疑地看著文天祥的眼睛,說道:“假海路救援幼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