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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第三排士兵衝上來。

海潮般,一浪接著一浪。在車陣上撞得粉身碎骨。

這次志在必得的攻擊,阿里海牙投入的兵力足足三萬,扣除被隔離在火炮覆蓋區外的,和被炮彈炸死的,此刻衝到車陣前計程車卒人數依然超過了一萬五千。

如果此刻有一個威望較高的北元將領站在車陣前,把這些了火炮覆蓋區域計程車兵組織在一起,完全有機會給車陣造成單點突破。

但是,倖存下來的北元將領卻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們被炮彈炸懵了,同時出發的三個中萬戶,五個千夫長,路上被炸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個下萬戶是個漢人,指揮不了蒙古軍和探馬赤軍。三個千夫長各屬於一族,誰也無法調動誰。並且幾人個個帶傷,被傷痛和眼前慘烈景象影響得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北元士兵很勇敢,但勇敢的盲目衝擊只能使得對方嫻熟而協調的殺戮更精確。

片刻之間,兩千多人倒在了破虜軍車陣前。後續計程車兵卻絲毫不肯減慢腳步,號叫著,怒罵著,蜂擁而上。

幾個探馬赤軍士卒合力推翻了一輛馬車,用生命為代價給車陣製造了一個缺口。張唐連忙排程鐵甲軍去堵補缺口,甚至派出了後備隊撲上準備硬拼。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圍的元軍居然沒有從缺口處一擁而入,而是隻顧著各自為戰,任由破虜軍士卒將缺口牢牢封死。

一個身穿百夫長服色的蒙古武士跳上了馬車,破虜軍弩隊掃過來,在他身上紮了四、五支弩箭。百夫長的身體晃了晃,卻沒有死,仰天發出惡狼一樣的長號,一躍跳入了破虜軍車陣內。

幾把斷寇刀迅速結束了他的生命。身體被捅成篩子的百夫長仰面朝天,雙眼瞪得如牛鈴當般,裡邊充滿了不甘,充滿了絕望。

車陣內外,士兵的屍體堆了一層。土地被血浸透,滑得幾乎站不住人。一個北方漢軍踏著同伴的屍體越進了車陣,被破虜軍士卒用長槍捅倒。臨近計程車兵想活捉他,喊了聲“投降免死!”聽懂了漢語的元兵卻就地一滾,將鋼刀掃向了對手小腿。

“啊!”被刀鋒砍中的破虜軍士兵抱著腿倒下,幾把長槍上前,結果那個頑抗到底的元軍。

受傷的破虜軍士卒因為失血過多,面孔快速變成了慘白色。半截腿被鍊甲掛在他的膝蓋上,血順著腿噴泉一般向外湧。

距離他最近的一箇中士蹲下身,用佩刀刺進了士兵的左胸。然後站起來,大聲喊道,“車陣內,只殺不俘!”

“車陣內,只殺不俘!”附近幾個下士,快速將中士的命令傳出去。周圍其他幾個隊計程車兵聽見後,也迅速執行了這個命令。

衝上去,戰死。衝上去,戰死。和煦的陽光下,元軍盲目地攻擊著,無止無休。破虜軍車陣彷彿一臺巨大的殺戮機器,高效運轉著,不急不徐。

蒼天彷彿也不再忍心看著這樣血腥的場面繼續下去,吹來一陣風,將瀰漫在戰場周圍的硝煙吹淡,吹得透明。

阿里海牙和阿剌罕同時看到了自己忠勇的屬下正在進行的絕望攻擊,同時下達了撤退命令。

“鳴金,鳴金!”阿剌罕大喊道,再也不管阿里海牙的意見。從破虜軍停止炮擊,到戰場上硝煙被吹淡,不過半刻鐘時間。

但這半刻鐘,在阿剌罕心裡卻如一生般長。在此後的所有爭戰生涯中,阿剌罕再沒發動過一次這樣的密集陣型攻擊。迂迴包抄、偷襲、埋伏、夜戰,成了他的看家法寶。即使如此,多年後,每當在惡夢中醒來,阿剌罕眼前晃動的還是,第一次面對火炮叢集時的場景。

“吹號角,命令弟兄們分散回撤。騎兵去側翼迂迴,防止破虜軍趁勢追殺!”阿里海牙紅著眼睛喊道。

銅鑼和號角聲交織著從元軍本陣響起,在炮火覆蓋區外圍待命的,和已經殺到破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