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張弘範輕輕將乃爾哈的手臂向外撥了撥,淡淡地解釋道。
達春和他手下的蒙古將領對自己並不服氣,這一點張弘範很清楚。這些蒙古人在打順風仗時,不會對自己這個漢人當統帥一事表示不服。而此刻戰事不順,難免有人要藉機會鬧事。但是眼下是兩家合作,需要仰仗江西地方之處甚多,他也不願意為一些小節和達春傷了和氣。
他這番忍讓顯然沒換來相當的回報。乃爾哈的手臂硬了硬,依然指著張弘範面孔,嘴巴里吐沫星子飛濺,帶著挑釁的口吻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等破不了城,他城內一共才多少兵馬。他退到劍浦,我等為何不能追?”
“不是不能追,是沒機會追!”張弘範的臉上,帶上了幾絲怒意,手掌包住乃爾哈的指頭微微用力,徑直將那根不禮貌的手指掰了開去。
“啊!”乃爾哈吃痛不過,身體跟著張弘範的手掌歪向一邊,口中的話卻更加歹毒,“莫非張帥心懷大宋,有意給文賊放水,啊!…”
所有人都聽見了關節斷裂的聲音,張弘範將乃爾哈的手指一把掰斷,單臂一攪,又把對方的膀子卸了下來,緊跟著一記斜踢,將乃爾哈踹出了帳篷。
“張大帥這是何意!”幾個蒙古武將同時跳了起來,事出倉猝,他們都沒有防備,才讓乃爾哈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聽帳篷外乃爾哈慘叫連連,而帳篷內達春黑著臉不說話,膽氣更壯,擦拳摩掌,就打算給張弘範一個教訓。
“哼!”張弘範掃了一眼達春,從腰間解下金刀,啪地一聲拍在桌案上,然後衝著帳外大聲喊道,“來人!”
“在!”幾個近衛武士已經忍耐多時,聽到張弘範呼喚,大步走了進來。
“把門外那個莽漢斬了,首級號令全軍!”張弘範掃視全帳,憤然捧刀在手。
看到忽必烈的金刀,幾個北元悍將各自退了一步,楞在當場。大夥剛才光顧想著不是張弘範的直系屬下,卻忘記了忽必烈欽賜金刀這一層。達春見此情況,趕緊上前替乃爾哈求情,陪著笑勸道:“都元帥息怒,乃爾哈是個混人,昨日打了一整天仗,相必是在陣前見部屬傷亡過重,心疼糊塗了,才做出這種以下犯上之舉。都元帥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不給他些教訓,他還真以為本帥軟弱可欺!”張弘範不依不饒地說道,雙目瞬間迸發出的精光,徑直刺入達春心底。直到把達春看將頭側轉開去,才冷笑著吩咐手下:“既然右丞大人求情,也罷,打那個混人一百皮鞭,要鞭鞭見血。讓全軍上下知道,不聽號令,是什麼下場!”
“是!”武士們拖著乃爾哈向遠方走去,一會,大帳外就傳來慘叫聲和皮鞭入肉聲。縱使見慣了生死的北元悍將,也被慘叫聲驚得直向帳篷角落裡閃。唯恐張弘範想起他們剛才的囂張樣子來,下令把他們也給拖將出去。
達春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彷彿每一鞭子都抽在自己身上。堪堪忍了三十幾鞭,又硬著頭皮上前勸道:“都元帥且饒他一次,此人雖混,卻也追隨屬下多年,立過斬將奪旗的大功…”
“原來是達春大人的屬下,怪不得有膽子當眾毆打本帥”張弘範撫摩了一下金刀,不冷不熱地說道:“既然陛下派我來總督江南兵馬伐宋,我想應該包含了這個莽夫在內吧。這樣吧,打完這一百鞭,本帥給萬歲修書一封,如果打錯了,本帥當面給他道歉。如果這個混人不幸在本帥統轄範圍內,哼哼…”
張弘範冷笑讓所有人頭皮發炸,江西省右丞達春知道是自己惹出的麻煩,不得不低頭服軟,弓下身子懇求道:“他當然在都元帥統轄範圍內,末將等也一直以都元帥馬首是瞻。乃爾哈以下犯上,論罪當斬,但昨日攻城,曾受傷在先。望都元帥念在他身先士卒的份上…”
“撲通!”平素跟乃爾哈交好的幾個將領同時跪倒,連連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