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虜軍還拿什麼與我等對敵!”
第四章 斷腕(二)
濃煙籠罩了暗紅色的天空,一群蒙古兵奔跑在天空下,拆除房屋、焚燬農田、殺死老人和孩子。自己手握著祖傳的鐵槍,試圖迎戰,渾身上下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混帳,你還配姓楊麼?”渾身是血的老令公騎著匹戰馬,衝到自己身邊。眼前景色瞬間切換到了某個山谷口,對著四面殺來的敵軍,老令公楊業哈哈大笑,跳下戰馬,一頭向身邊的石碑撞去。
李陵!
楊曉榮清晰地看見了碑上的字,伸手去攔,卻忘了長槍還在自己手中,攔阻,變成了刺殺。
“啊――”楊曉榮大喊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乾淨的屋子中,渾身上下像死屍一樣纏滿了白布條。
“我是在哪,不是又被韃子俘虜了吧!”心頭湧起一陣悸動,他驚恐地張大眼睛四下望去,看見了白色床單、白色的蚊帳、白灰塗抹過乾淨平整的牆壁。
習習秋風從白色的窗紗外吹進來,吹淡屋子中的白酒味道。
我在破虜軍中,只有破虜軍中才設有專門的醫館!三魂六魄又回到體內,心神稍定後,他感到渾身上下針扎般疼。
“嗯!”楊曉榮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身體重重地向床上栽去。這一下又震動了後背上的刀傷,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淚鼻涕一塊淌了出來。還沒等他自己收拾乾淨,門簾一掀,蕭鳴哲拄著根柺杖蹭了進來。
“蕭,蕭,蕭將軍!”楊曉榮趕緊抓起床單擦臉,手臂上厚厚的白布影響了他的動作,越著急越笨拙,鼻涕眼淚抹了個一塌糊塗。
“楊兄一場好睡!”蕭鳴哲假裝沒看見楊曉榮尷尬的樣子,向視窗挪了幾步,笑著說道。
“還好,還好!”楊曉榮忙活了半天,終於想起個巧妙辦法,翻過身子,把頭在枕頭上蹭了幾下,喃喃地答。
蕭鳴哲笑了笑,從視窗探出頭,叫過一個負責照料傷號的畲族女子,讓她們打盆水來給楊曉榮擦臉,然後回過身來說道:“醒了麼,就趕緊吃些東西。廚房裡有溫了半日的雞湯,專門給傷號補身子的。待會兒淨過面,我叫兩碗,咱們拿它做酒,一塊喝個痛快!”
“嗯!”楊曉榮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又自己定了定神,試探著問道:“蕭兄,韃子撤了?”
“當然撤了,前天早上,你不是在城牆豁口那聽斥候親口說過麼?怎麼這會兒反倒不記得了?”蕭鳴哲楞了楞,睜大了眼睛反問。
“那時太累,那時太累!”楊曉榮不好意思地解釋,一顆心終於完全放下。看看自己滿身的繃帶,再看看蕭鳴哲纏被成天竺商人一樣的腦袋,笑道:“我只記得打了半夜,韃子退了。那以後的事情,壓根想不起來。對了,蕭兄可知道韃子退往何方,丞相大人如何應對?”
“汀洲,張弘範不甘心,準備在那邊再找突破口。張宏正和呂師夔的隊伍被陳吊眼打殘了,阿里海牙…”蕭鳴哲的話裡充滿自豪。以弱勢的兵力打退了北元志在必得的一次攻擊,這場勝利的意義,比以往每一次都來得大。這意味著破虜軍的戰鬥力已經不遜於北元任何一支力量,也意味著歷盡劫難大宋,終於再次有了和北元一較短長的實力。
雖然,目前的實力僅僅只夠自保。”汀洲,張弘正和呂師夔被打殘了?”沒等蕭鳴哲把話說完,楊曉榮驚詫地插了一句。困守永安時,與外界的訊息幾乎隔絕。他只知道張唐和杜滸策劃了一個外線戰略,試圖用文天祥吸引住張弘範主力,然後在外圍把元軍其他分支逐個掰掉。但他卻不知道這個計劃具體進行到哪一步,有多大實現預期目標的可能。
印象中,陳吊眼的所部四個標人數雖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