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李興和蕭明哲兩標人馬。被打敗一次,沒幾天再反攻一次。不惜血本地,誓要將破虜軍主力拖在兩浙。
“丞相,不能再猶豫了,您再猶豫,萬歲,行朝,就全完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角落裡響了起來。文天祥抬起頭,看見行軍參謀趙時俊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衝到自己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首。
血,立刻順著趙時俊的額頭流了下來,流滿他英俊的臉。這張臉,與空坑兵敗時,冒充文天祥慷慨赴死的趙時賞別無二致。二人是堂兄弟,同樣是趙氏皇族,當年同樣為了報效國家,而投身於文天祥帳下。
“時俊,起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文天祥連忙伸手去扶,用盡全身力氣,卻無法拉動趙時俊半分。
“丞相,求你,救救皇上吧!”趙士俊的臉上,血與眼淚一起流下。
所有人面面相覷。朝廷曾經對大夥不起,但當年趙時賞,卻以一人之命,救得十幾個破虜軍現在的高階將領逃離生天。
活命之恩,不能不報。
議事廳的一角,正用手指比劃著爭吵的陳吊眼和黎貴達停住了手勢,一同轉到了大廳中央的地圖前。
二人剛才一直對是否救援朝廷在爭論。做為破虜軍中的資深將領,黎貴達認為,時間已經不再拖延。而手握重兵的陳吊眼,卻不願意讓自己的部下輕易出去送命。二人的觀點,其實也代表了參謀和軍官中不同的兩個派別。
黎貴達認為,朝廷不得不救。
雖然行朝到目前為止帶給破虜軍的只有困擾。但坐視行朝滅亡而不救,破虜軍和福建大都督府,就會失去對天下英雄的凝聚力。
雖然破虜軍中有不少人認為,這樣的朝廷,不救也罷。但在世間的大多數人眼中,皇帝依然是國家的象徵。五年來,已經有一個皇帝投降,一個皇帝落水夭折,如果再失去最後一個皇帝,則預示著大宋已經沒有了國運,沒有了和北元爭雄的資格。
此後,效力於北元的無賴文人和名流、大儒們,會迅速鼓動唇舌,把北元打造成傳統意義上的正朔。無論破虜軍多善戰,福建多繁華,福建大都督府都不過是割據一方的叛匪。
大義面前,文丞相不應該再三猶豫。
連日來,參謀部門已經商討了很多作戰計劃。其中,一個最具有可行性的作戰計劃是,趁李恆初入廣南東路,立足未穩的時候,出兵梅州,奪回梅、循兩州,然後兵向梅、劭兩關,做勢欲切斷李恆和張弘正的後路。李恆和張弘正背後受到威脅,一定會返身迎戰。
只要二人回師,張世傑麾下的江淮軍就能得到喘息。然後,江淮軍就可以向東移動,從背後開啟羅浮山防線,與許夫人的人馬會師。然後,兩支隊伍合力擊敗張弘範。
而這個計劃,受到了陳吊眼等山賊出身的將領們的激烈反對。
據陳吊眼估測,在目前的天氣情況下,如果希望這個計劃切實收到效果,破虜軍至少要出動五萬以上兵馬。
那也就是意味著,福建被抽成無兵之地。江南西路和廣南東路的任何一支敵軍,都可以輕鬆地殺入福建。
等張唐帶著破虜軍主力從兩浙退回來的時候,泉州的商港、莆田的鹽田、邵武的礦山的作坊,十有**已經成為元軍的囊中之物。
破虜軍此行可以救得行朝,卻要拿整個福建路的安危前去冒險。
文天祥看看趙時俊,看看陳吊眼,再看看黎貴達,還有在議事廳一側,不肯說話,卻一直默默注視著自己的鄒洬,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必須要做一個決斷的時候。
放開趙時俊,轉身,他向放著令箭的木盒子摸去。
趙時俊臉上一喜,以手拭淚。眼淚、鼻涕和鮮血抹了滿臉。陳吊眼的臉色瞬間鐵青,牙關緊咬,強忍著,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