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夥慌亂的時候,有匹戰馬縱穿城市而來,跑到剛剛灌入水的深溝前,前蹄騰空蹬了數下,在落水之前立住。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跌下馬背,趴在泥地裡哭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賊軍,賊軍從北邊殺進來了!”
“啊!”王秀實驚詫地應到,實在想不明白北邊的玄武湖水道,如何被人一夜間鑿通。在侍衛的保護下,分開人群,跑下城牆,隔著水溝問道:“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大人,船,數不清的小船,每隻船上都有炮,突然從湖中竄過來,突然開火啊。弟兄們一下子就被炸死了大半,敵軍,敵軍用火船炸開了水門,衝進城裡來了!”報信人哭喊道,脖子一歪,死在了水溝旁。
“完了!”王秀實終於知道,自己在用兵方面到底與陳吊眼有多大差距了。從頭到尾,這位草莽出身的將軍就在牽著自己的鼻子走。西邊和東邊都是疑兵,祭壇更是為了吸引守軍的注意力,敵軍攻擊的重點在北。玄武湖水道入口淺窄,進不了戰艦,但小漁船卻可以輕鬆地划進來。
回頭再找那姓朱的高人,卻發現朱高人站立的位置已經空了,文職幕僚們一個也不見蹤影。
“來人,給我去塞住藏金閣,不讓敵人一兵一卒進來!”王秀實大聲命令。玄武門與內城之間還有一道堡壘,守住那個堡壘,敵軍就很難將戰果擴大。
幾個心腹武將答應著,召集人手去救援。可昨天臨時挖的水溝上只有幾條木板做橋,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跑過去太多士兵。將領們忙亂著,呼喝著,聚攏士兵。好不容易湊齊了兩個千人隊,回頭再找,王秀實大人卻不知道去哪裡調兵了。
“大人呢,大人呢?”王秀實的心腹武將譚國維著急地問。
沒人能回答他,入耳的,只是越來越清晰的喊殺聲。
“弟兄們,咱們吃糧當兵,賣命的時間到了!”譚國維扯著嗓子,做完最後的動員。然後,帶領著人馬殺向藏金閣,才走了一半的路,兩千士卒就失去了大半。剩下的全是些老兵油子,一生中不知道曾經更換了多少次號衣的。
“他孃的,殺!”譚國維悲憤地狂吼,滿腔鬱悶在喉嚨間化作一呼。呼完,扔掉手中的刀,掉頭向附近的衚衕鑽去。
跟著他的老兵見主將如此,紛紛棄械脫隊。刀劍,號衣扔了滿街,唯恐扔得慢了,讓人認出自己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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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碰撞(七)
王秀實憑藉謊言打造的防線在破虜軍的打擊下頃刻間土崩瓦解。
百姓們的想法很單純,對外界事物漠不關心的傳統導致他們很容易上當受騙。但謊言終究是謊言,當其被拆穿的時候,造謠者往往要付出成倍的代價。
建康城的守軍就面臨著這種情況,當百姓們發覺破虜軍並非像北元官府描述的那樣恐怖,並且行事還頗有仁義之師風範的時候,他們憤怒了。不單單放棄了對守軍的支援,還有些膽子大的人偷偷加入了攻城一方,為破虜軍戰士帶路,抬傷員,指引正確的攻擊方向。
甚至有心細者,把守軍兵力部署方位、軍官脾氣秉性和士兵戰鬥能力都講了個**不離十。在當地百姓的協助下,第一波攻破城門的破虜軍沿著街道迅速擴大戰果,很快攻到了藏金閣附近。
陳雙拎著他那把特大號鐵鐧,衝殺在第一線。所過之處,根本沒有一合之敵。被打懵了的新附軍像群綿羊般被他驅趕著,東一頭西一頭亂鑽。有人實在跑不動了,乾脆把兵器向地上一丟,跪在地上伸長了脖子等死。而破虜軍將士對這些失去抵抗勇氣的人根本不屑一顧,用戰靴輕輕地將他們撥拉到路邊,然後快速衝向下一個目標。
幾枚冷箭從藏金閣上飛來,打到了陳雙的胸甲上。弧形甲板進射處數個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