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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的人物,幾年來,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大得己經超過了一雙肩膀所能擔負的極限。有幾次,他都想一睡下去,再不醒來。但是,對於黃金家族和對於蒙古民族的責任感,又讓他不得不咬牙堅持,堅持到自己再無法堅持的那一刻。

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作為垂相,伯顏知道自己肩頭與權力相對應的是責任。哪怕是在指揮作戰的時候,他的書案邊也擺滿了從全國各地彙集來的訊息。還有地方大員快馬送來的手軋、報告、請示,他需要透過這些紛繁複雜的訊息來掌握大元局勢,然後再從大局出發,對那些手軋、報告和請示做出指點,寫出自己的處理建議。

沒一件事情是讓他省心的。街頭巷尾所流傳的那些謠言固然讓人心煩。但比起戰局的真正發展和各地沸騰的民情,那些流言反而最讓人能不放在眼裡。

時局遠遠比流言所描述的情況要糟。謠言傳得雖然離譜,但那就是點點斑斑,誰也無法把這些破碎的事情穿成一線。而朝野各地傳來的訊息彙集起來,卻拼成了一幅圖,一幅處處起火,百孔千瘡的大元山河。

上個月,達春在江南西路戰敗。十幾萬兵馬剩下不到三萬,江南重鎮贛州被破虜軍不戰而克。達春、元繼祖、李諒三人在撤軍途中被各路人馬沿途截殺,最後居然被叛亂的新附軍和西門彪所帶領的民間武裝,困在了樂安這個彈丸之地。

同時,建昌軍造反,臨江軍計程車兵殺了他們的管軍萬戶,叛亂。隆興、撫州二地的大元官吏獻城投降,半個江西行省轉眼落入了大宋手裡。與達春近在咫尺的呂師夔見達春被圍,居然不去援救,而是以接應大軍過江為名,直接退到了池州一帶。讓從福建路殺出來的陶老麼部和兩浙民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收復了江南東路的三分之二。

眼看著鄒漢帶著破虜軍第一師和炮師向樂安逼近了,預計渡江接應達春的兵馬卻只在薪陽口過去了三分之一。雷江口,就是在伯顏眼前這塊地方,蒙古軍在窄窄的江面上搭了幾次浮橋,都被人破虜軍教導旅給炸燬了。那個破虜軍將領苗春帶著一群亡命之徒就像蚊子般,你根本無法預料他什麼時候會來。人數雖然少,你卻無法小視他們。燒糧船、炸浮橋、水裡邊下毒葯,這夥人什麼“卑鄙”手段都幹。伯顏曾派了幾千人去圍剿他,結果他向懷寧一帶的沼澤地裡一鑽,立刻就沒了蹤影。待大軍這邊剛把浮橋的繩索拴好,他從江面上又冒出來了,駕駛著車船砍斷繩索,然後順流而逃,大元水師追都追不上。

此刻伯顏心裡很清楚,原定過江與達春匯合,快速穩定江南西路戰局的計劃己經失敗了。薪陽口渡過去的那五萬多兵馬,在與大部隊匯合前,決不能冒險攻入江西。此時的破虜軍己經不是五年前那支初出茅廬的破虜軍了。那時他們與五千蒙古軍廝殺,需要前後調集三四萬人。現在他們與五萬蒙古軍作戰,以同樣數量的兵馬基本上就能不分勝負。如果這支隊伍貿然前進,說不定救不了達春,自己也會落入破虜軍的陷阱。

無論用兵還是治政,達春都不能算庸才。相反,他的能力還在大多數蒙古將領之上。這也是伯顏為什麼不惜代價想救達春的原因。大元朝這幾年連續對內、對外作戰,損失的將領太多了,軍中己經出現了後繼無人的現象。如果像自己還有也辛、忽勒罕等老人再受到長生天的召喚,能輔佐忽必烈和真金殿下的,就只剩下諾敏、巴拉根倉這樣的新手了。

“他們。…”想到諾敏在淮南東路的表現,伯顏失望地連連搖頭。當初派諾敏領兵,而不派自己更看好的格根,就是因為諾敏家世顯赫,聲望高,能服眾。可他太輕視陳吊眼了,以為陳吊眼就像一般流寇那樣好對付。如今,非但陳吊眼沒能消滅,兩淮還有越來越亂的跡象,很多新附軍都開始與陳吊眼勾結,一些被剿滅的山賊、流寇也死灰復燃。

“既然原定的目標己經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