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祁越……他、他的人生還會如同原書一般嗎?”
白衣人好似猜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不必擔心,少了你這位青梅竹馬與正妻,祁越的紅顏知己或許會更多也不一定。”
她眨眨眼,竭力不在眼前的男子面前落下眼淚,忽視對方時不時刺激她的話語:“……那麼,我願意。”
將自己的記憶盡數返還,以換取原書劇情重回軌道。
……
抽取記憶的瞬間,白衣人奇怪地問道:“你這人倒真是有趣,我見過許許多多來自異空間的女子,她們從來都將有關未來的記憶作為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抓得緊緊的。就算你是為了祁越好,當你們再見面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你的祁越了,你真的不後悔?”
清瀾抖著唇苦笑。
誰說她不後悔的?在交易達成的霎那,或許更早——在白衣人說祁越會有更多的紅顏知己的時候——她簡直嫉妒得發狂,每每在她最疼的地方紮上一針,讓她欲哭無淚,輾轉反側。
重生之前,她還在白衣人的示意下看了祁越的結局。半生精力投入到尋找可以復活她的神器中,顛沛流離,最後鬱鬱而終。
她的祁越,那麼驕傲,那麼渴望飛昇成仙,卻死得那麼卑微。
如果沒有她,祁越將會在幾番奇遇中順順利利有驚無險地成為鴻蒙掌控者。
如果,沒有她……
重新回到靜室,清瀾覺得整個人輕鬆了,雖然內心因為莫名的空虛而抽痛著,但她想她可以忍耐。
走到清濛山山頂,天亮了——
清瀾將重光召出來,對方盤旋在她的頭頂,似乎因為她之前的舉動而不滿著。
“好啦,我向你道歉,”清瀾輕聲道,“我在這裡看過六百多次的日出,但是今天卻感覺很不一樣。”
重光忸怩著蹭蹭清瀾的臉頰,好似在安慰她。
清瀾一笑:“你說,我一會要不要再和祖父道歉呢,他擔心了我很久呢……”
早在陸家的時候,季留真就已經發現了清瀾的心理狀態不對,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很久,直到清瀾的劍術修行也受困於此的時候才忍不住出聲提點。
季留真的話很正確,她對劍不誠。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雜念,不僅僅是祁越,還有某種連她也察覺不到的、對未來的恐懼心理。
所以她藉著練劍來逃避,或許練習“劈”字訣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是有意的,但這樣不誠的她怎麼能練成“刺”字訣呢?
劍心通明的那一刻,她有些明悟。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無論如何,逝者已矣。
重溫舊夢,故人已去。
前世的陸清瀾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裡的是六歲的季清瀾。
不管她和祁越發生過什麼,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她不能將上輩子的責任擔在新生的自己身上,這樣對自己、對他人都是不公平的。
她再怎麼執著,屬於她和祁越的回憶中也只有她一個人了,說到底,穿越後沒有一名叫陸清瀾的妻子的祁越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他了。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一輪紅日從盡頭慢慢升了起來,茫茫的天際瀰漫著一層輕飄飄的白霧。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一派溫柔爛漫的輕紅。清瀾努力昂起頭,露水打溼了她的衣衫,讓她看上去有種極其動人的清麗。光芒撒下,光影交疊,昏昏然顯得舒坦、愜意。
就這樣吧,從此山水不相逢。
清瀾因為季留真的吩咐而刻意放慢的修煉速度倏然加快,此刻體內靈氣超出平常數十倍的運轉,煉氣六層、七層……
轉眼間,便到了煉氣大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