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然同志博學,你說是吧?”
簡又然道:“應該是有的。黨對黨員進行教育,也是政黨正常生活的一項內容。”
王局長同簡又然碰了下杯子:“簡書記不愧是省委宣傳部下來的。分析問題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制度層面和普遍性了。”
酒喝了整整一件,李明學說:“不能再喝了,頭有些暈了。明天還有接待任務。縣裡就是一個大雜燴,不比你王局長在市裡啊!”
王局長酒也多了,眯著眼,說:“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又喊縣交通局長賈泉:“走,請李書記唱歌去。”
簡又然沒有去。他讓車子送自己到了縣委大門口,然後下來了。進了大院,他並沒有急著到辦公室,而是站在花壇前,先靜了一會兒。頭暈,胸悶,氣短,真的應了一歲年紀一歲人的俗話。去年這個時候,他和省城的老吳他們賭酒,還是氣定神閒的。可是剛剛過了一年,感覺就明顯差了。那一次賭酒後,簡又然也有些醉,是趙妮扶著他到了她的房間,給他專門做了醒酒湯,又拿熱毛巾替他敷額頭;現在,“唉!”簡又然深深地望了下天空。十二月的夜空,清冷高遠。一輪毛邊的月亮,使天空顯得更為沉寂。以前,他喜歡和趙妮一起看月亮看星星。有時,他們就在月光下,盡情地依偎,擁抱,接吻,然後成為一體,在彼此之中透明、燃燒、澎湃……
《掛職》 第三部分 《掛職》 第十一節(5)
此刻,趙妮在幹什麼呢?上一次龐梅請客,當趙妮出現在王也平部長的身後時,簡又然知道,他和趙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一切都僅僅只是回憶,既沒有了來路,更沒有了去路。
花壇裡種著一株桂樹,秋天的時候,簡又然從樓上的辦公室裡,總能聞到桂花的香氣。現在,桂樹的枝子,在夜色之中,漆黑地立著,沒有一片葉子了。所有曾經的香氣,都回到了它的根和泥土之中。
簡又然伸手摸了摸桂花的枝子,手機響了。
簡又然接道:“是我,簡又然。”
“又然哪,吳縱!”簡又然一激靈,問:“在哪呢?”
“在北京嘛,你說我能在哪?李雪就在我的邊上。你們那兒的東部物流港專案搞得挺大的,要不要我給他們搞搞策劃?”吳縱問。
簡又然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給龐總說說吧。”
“那好,我等著你的信兒。前幾天,見到開文了。他好像老了些。你最近也沒見過吧?”
“沒見過。”簡又然想,閔開文比自己只大一歲,怎麼就老了呢?
吳縱似乎正在和李雪說話,不一會兒,就傳來李雪的聲音:“簡書記,你不是說和李書記一道來北京嗎?什麼時候到?”
“啊,是的,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最近幾天可能不行。等定了,再通知你吧。”
“那好。”李雪掛了,簡又然握著話筒,覺得李雪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柔。那兩隻小酒窩,金盞花一般,甜蜜極了……
第二天,省紀委黃潮副書記帶著六七個人,到了湖東。黃潮生就一副大塊頭,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北方人。一問,卻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李明學說:“可見南北之分,也未必就全準。黃書記就是……”他沒有說“就是一個例子”,而是哈哈一笑。黃潮道:“我自小就在北方長大。雖然是南方人,可真的是吃了北方的饃長大的。”
“南方的水土滋潤人,北方的水土茁壯人。”簡又然說,“黃書記既是南方人,又是北方人,可是兩者兼得了啊!”
開勁看著簡又然笑笑。李明學問:“向民同志呢?”
梅白說:“向民縣長有些事,他說晚一點過來。”
李明學望了下黃潮:“黃書記,那就不等了吧。我們先彙報。”
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