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最後一脈單傳,我不過是想你給古家留個種,只要你和梅宛成親,你怎麼胡來我都不管。一個小錦瑟,我還容得下他活。”
古越裳道:“那就讓我見他。”
“不愧是我孫子,見事清楚,利害看得分明。”古老爺子輕嘆,“不管你信不信,錦瑟沒有死,只是在我手裡丟了。”
“丟了?”古越裳愕然抬頭。
“丟了。”古老爺子無奈地攤手,“我派人把錦瑟關在城南柳家巷的一座院子裡,你成親的那天晚上,看守的人被迷香放倒,錦瑟不見了。要不是這幾天你老實待著不動,我就要懷疑是你動的手腳了。”
古越裳無語凝噎。
誰敢在吳興的地界動古家的人,誰有這個本事,誰有這個能耐?
“你叫我怎麼信?”古越裳問。
“我也沒法信。”古老爺子點頭,“沒有了錦瑟,我留不住你,只好用讓人防不勝防的提蘇香木。我自己孫子的能耐我知道,沒有人能留住你,要是早幾年,我或許能,可現在不成了,你翅膀硬了,我卻老了,下面這幾個人鎮不住你。”
古越裳道:“你留住我也沒用。”
“我知道。”古老爺子繼續點頭,“所以我會在你不能行動的這段時間裡把錦瑟找出來,他活著,我還個活人給你,他死了,我還個死人給你。無論如何,人是在我手上丟的,我得給你個交待。等這筆帳結了,你要和我翻臉還是使刀動劍,我奉陪到底。”
古越裳無話可說。
這就是古老爺子做事的風格,明快爽利,殺伐絕斷,不容人置喙。
古越裳被人灌了一肚子苦死人的解藥,全身酥麻地被抬著躺回了洞房裡去。從前技驚江南的古大少沒有了半分自保能力,從窗子到走廊到院子到院子外的院子,保護他的人不知道排班排了多少重,能進這個房間的只有三個人:古老爺子、古老太太和從前的梅宛如今的古少奶奶。用古老爺子的話說:“除了我們仨,誰往這個屋進,你們就給我砍!”
每天守在古越裳身邊的是梅宛。
她從不走近古越裳,如果別人不在,她就乾脆坐在外間。
古越裳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麼,因為她是那麼的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音,有時候古越裳會以為她走了,外面沒有人了。但習武人的直覺又告訴他,有一個人安靜地呆在外面,什麼也不做,只是像死亡一般地靜默著。
古越裳調息凝氣,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新開始。漸漸,丹田中能聚起一點氣,他壓住心中的狂喜,固本培元,逐漸把散入四肢百骸被封於奇經八脈間的真氣收回來。假以時日,衝開穴道禁制不是難題。
但是,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是被梅宛打亂的。
長相守 39
那天晚上,梅宛匆匆走進古越裳的臥房,把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塞進古越裳嘴裡,低聲道:“這是解藥。”
古越裳有些驚訝,但入鼻的氣息告訴它,那的確是解開最後禁制的解藥。
梅宛在旁邊淡淡道:“這幾天老爺憔悴了很多,老爺派了許多人找那人,一直沒有好訊息回來。別人說‘心有靈犀一點通’,郎君親自去找,一定能找到。還有一句話是‘吉人自有天相’,聽下人們說那個人心底很好,神明在上,一定會保佑他,郎君找到他時,派人送個信兒回來,別讓老爺太記掛。我來這裡日子短,可看得出,老爺很疼郎君……”
古越裳心裡一震,抬眼望去。
梅宛已從少女妝容換成少婦妝,素面不施脂粉,一張清秀乾淨的臉龐沐浴在燭光中,風致嫣然,楚楚動人。
古越裳和她見過不少面,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仔細看她。
“梅小姐,我和你……”
“我